“哥哥!”祝蘅枝等不及车夫给她递踩的矮凳,直接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慢点。”陈听澜眼疾手?快,立刻近前来?,将祝蘅枝稳稳地接在怀中,而后久久没有松开,抚了抚她的背。
直到祝蘅枝笑着说:“哥哥这样抱着我?,我?要怎么才能看清你的脸?”
陈听澜才撒了手?。
素来?在燕国以沉稳有礼、一丝不苟的陈听澜,对?着久别的妹妹,也不禁红了眼眶。
“你这两年?,在澧州如何??”
他只觉得千言万字都仿佛哽在了喉头,许久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祝蘅枝本来?想实话实说,但看着陈听澜的样子,也起了撒娇的心思:“没有哥哥在身边,过得,确实不怎么好。”
陈听澜叹了声,“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想来?我?们上次相见还是在许州。”
一年?前,陈听澜因为公事在许州短暂的停留,那个时候。祝蘅枝正巧在楚国临近许州的城邑,带着祝筠匆匆赶到许州,却也只是和陈听澜一同吃了顿饭。
甚是短暂,不到一日。
“我?现?在可是打算在洛阳久留了呢,只要哥哥想见我?,随时都可以。”祝蘅枝歪了歪头,将手?背过去,看着陈听澜。
陈听澜鲜少?见到祝蘅枝的这副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云。
“对?了,哥哥要看看筠儿吗?”祝蘅枝想起筠儿现?在还在车上的时春怀中。
陈听澜将目光投向马车,看着祝蘅枝满脸的笑意,也放心了些?。
他本来?以为祝蘅枝会因为这个孩子父亲的缘故不喜欢她,当?时还提出了要不让筠儿跟着他,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的妹妹很喜欢这个女儿,也就作罢了。
祝筠也醒了过来?,此时已经先时春一步,揭开了车帘。
即使一年?没见,她看着陈听澜,仍然?脆生生地喊出了一声:“舅舅!”
陈听澜怕摔着她,立刻伸出手?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又举过自己的头顶,在原地旋了几个圈,才肯将祝筠放下,又蹲下轻轻刮蹭了下她的鼻梁,才抬头和祝蘅枝笑道:“我?们筠儿生得聪慧,长得又随了你,十几年?后,不知道多少?郎君求娶呢。”
“那以后哥哥教筠儿经书,我?教她算筹记账,等到了年?纪,我?们一起给筠儿挑个如意郎君,”祝蘅枝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垂了垂眼,“别重蹈了我?的覆辙便是。”
陈听澜听到此处,知道她是想起了当?年?和秦阙之?间的事情。
一股愧疚感瞬间充斥着他的胸膛,当?年?秦阙的安排他都知晓,倘若他能早点认出祝蘅枝就是他的妹妹,也不至于让她受那么多的委屈,遭那么多的罪。
他深吸了口气,起身抚了抚祝蘅枝的肩头,说:“只要我?这个舅舅还在燕宫一日,我?倒要看看哪家的臭小子敢欺负我?们家筠儿!”
祝蘅枝被他这副样子逗得一笑。
毕竟祝蘅枝也是舟车劳顿了一路,刚到洛阳,几人也没有在门口多耽搁,祝蘅枝带来?的伙计很快将那些?箱子都搬入了宅子中。
看着满院子堆着的箱子,但每一箱都是属于自己的,装得满满当?当?的箱子,而不是四?年?前从金陵出发北上的时候,为了装样子带的空箱子,也没有被丢下车。
虽然?她当?时到上京的驿站时,也是陈听澜带了了满院子的金银珠宝,但那些?,是秦阙施舍给她的。
如今这一幕,仿佛和四?年?前重叠,却又完全不同。
齐连城到底是洛阳第?一富贾,祝蘅枝安顿下来?的第?二日,他便登门送来?了许多的礼物,以贺祝娘子乔迁之?喜。
其他的商贾或多或少?也都听过雾绡阁的名头,毕竟在齐连城名下的雾绡阁开起来?前,因为关税的原因,雾绡阁的织锦在燕国的价格不知道比在出国翻了多少?倍。
如今知晓雾绡阁背后的祝娘子也来?了洛阳,自然?多多少?少?都带了礼物来?拜访。
祝蘅枝知晓日后在洛阳立足,还要靠他们的人脉,故都未曾拒绝。
其中有个叫袁预的商贾邀请她去洛阳的鸣玉坊谈生意。
鸣玉坊,洛阳最大的销金窟。
其中不仅经营茶酒生意,也有的是妓子和小倌。
小倌也有讲究,有专门伺候男客的,也有伺候一些?有钱有势的女客的。
秦阙在洛阳城中的暗卫自然?也和他禀报了这件事。
他阴沉着脸问:“她接了帖子?”
暗卫低着头,没有说话,便算是给了他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