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知道祝蘅枝因为从前的事情对他很是抵触,却不知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到了这么深的地步。
他抬起手,覆上从里面紧紧合上的木质大门,好像是?要透过这层薄薄的门板,碰到祝蘅枝一样。
“蘅枝,你误会我了,我此次……”
他本打算沉下心来和祝蘅枝好好说,但她再一次打断了自己的话?。
“误会?你不要和我提误会这两?个字,我和你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祝蘅枝的背倚靠着门板,因?为情绪的起伏只能将重心都放在门板上,微微蜷缩着的手指则搭扣在身侧的木板上,指甲一寸一寸地剐蹭着木质门板。
她从前在楚国那般谨小慎微,后来自请代替华阳和亲到燕国,也不过是?为了保全一条性命,如若当时不出变故,她和秦阙或许会是?很好的盟友。
她刚到澧州的时候,人生地不熟,那个时候雾绡阁没有开这么大,她也不认识乌远苍,陈听澜更是?远在燕国,秦阙刚刚称帝,作为天子?近臣,他自然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忙,甚至很少写信过来。
那段日子?,远比她当时被秦阙软禁在东宫的时候难熬。
她频频噩梦。
她怕秦阙发现自己“身死”的端倪,怕秦阙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再次追到澧州来,也怕陈听澜在燕国遇到危险。
但是?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就在她已经安安稳稳地在澧州住了三年?,心中已经打算和过去和解,尝试着接受乌远苍的好意的时候,秦阙又出现了。
如若当时在燕国的时候,秦阙没有设置那样温柔的陷阱让她几?近沉沦,又亲手告诉她那一切都是?她的幻想,是?虚妄,现在秦阙以这样低微的姿态来求她,她或许会心软。
可正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才让她痛苦、煎熬。
往事冲破了记忆的桎梏,再一次历历在目。
祝蘅枝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脱力,面上的泪痕尚新,缓缓滑倒,跌坐在了地上。
门外秦阙的声音还在继续。
“蘅枝,我此次前来澧州,真得?只是?想和你冰释前嫌,和你道歉,我没有想过把你不管不顾地带回去,你走或者不走,都是?你的选择,顺便,来找苗疆的巫医。”
祝蘅枝喉头?哽咽,没有回答他之前的话?,只是?问了句:“找巫医做什么?你身为大燕的皇帝,大燕境内,还有你找不到的名医圣手。”
“心病,太医说了,是?心病。”秦阙重复了一遍。
祝蘅枝没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