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这种事管制的格外严苛,账目不对就派人来回奔走核对。
这些地方距离长安几千里,来回奔走确实有些辛苦。
后来,整个辽北道的账目都开始变得格外严整,和朝廷的账目对比,竟无一丝差别。
再后来,连河东道的账目也都好了起来。
两道之内,上百个州府,上千个县治,如果真的都归属于这个结党范畴之内,那牵扯进来的人就更多了。
叶无坷都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眉角。
“咱们只带来一千二百人。”
余百岁看到叶无坷揉眉角,他也有些焦虑起来。
“要查的地方太多了,只是辽北道如果都查的话,那咱们的人就算一个当做八个用都不够。”
“辽北道有数百个县,河东道也有数百个县,加起来,一个县咱们只派去一个人倒是够了。”
余百岁嘬牙花子。
“最关键的地方还在于,咱们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叶无坷点了点头。
是啊,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之后,朝廷新法就要实施。
陛下本来是出于仁念,所以更改律法。
现在这么看,新法可能为办案带来巨大难度。
原本人手就不够用,涉案地方太多,人员太多,甄别起来已算是难如登天一样。
新法实施之后,有很多漏洞可以被这些贪官污吏钻营。
比如送到外面去的那些子女。
他们早早就被送出去了,甚至改名换姓,在新法范围内,要证明他们有罪更难。
办案的人如果心存携带懒惰,根本就不去核查,只说这些人不涉案不知情,那他们就能逍遥法外。
现在想想,徐绩也许早就已经猜到了陛下要改革法制。
所以在多年前他就开始布局。
他的故吏门生那么多,在各地为官的却不多。
这些人都哪儿去了?
相府里曾经养着那么多门客,又都哪儿去了?
还有,徐绩对外宣称的亲传弟子倒是不多,可在他门下求学的人,至少有数百个。
这些都可能是这案子之中极为关键的人。
“这根本做不到啊。”
余百岁一屁股坐下来,看的出他眼神里已经有了些绝望。
“当年的连明堂是关键。”
三奎在旁边忽然说了这样一句。
大家都看向三奎,唯有叶无坷微微颔首。
三奎道:“连夕雾先是在辽北道做道府,然后因为河东道水患,上一任道府在治河的时候意外身亡,所以他紧急调任到了河东道。”
“也是从连夕雾到了河东道之后,河东道的账目就开始变得干净起来,从那之后,与朝廷对账基本上没有出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