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医生所说,目前没有癌化迹象。
夜风微冷,时间已经很晚。
谌冰取马克笔在影像干净区域涂抹,按照时间顺序描绘癌化后污染侵蚀轨迹,直到片子残留下大片漆黑虚影。
脑部图像看不太清晰了。
——但谌冰接下来人生也看不清晰。
谌冰注视着卷面,重新回想,所有学生都学过一节课叫《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上辈子他人生没有遗憾,除了眼睁睁看着唯一好友离世。
如果有能重来机会,他想给萧致自己可能时日无多全部光明。
这是他得知自己重生、冷静思考后唯一心愿。
……
深夜,文伟打完游戏眼睛发疼,被尿意催逼着翻下床梯,回头发现谌冰桌子灯还亮着。
谌冰穿件单薄睡衣,半支着下颌,背影极为专注,握笔似乎正看书和不停做笔记。
文伟当场啧了一声。
听到动静,谌冰后背僵硬,动作很快地拿了什么东西放在身前,回头。
文伟又欠揍地啧了声:“学神不愧是学神,连放假星期六都在学习,现在可快凌晨一点了。真乃吾辈楷模!”
谌冰淡漠眸仁直视他,面无表情:“你干什么?”
“我起夜。”
“那你去。”
九中寝室没有单独卫生间,要上厕所还得去走道尽头大通排。一到夜深人静阴风阵阵,相当瘆人。
连文伟半夜去厕所都有点儿发憷:“冰神,一起吗?”
谌冰:“别烦我。”
“……”
文伟要知道他现在大半夜面对是死过一次人,会不会更惊恐?
身影消失在门口。谌冰撤开桌面上语文教材,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了两性关系杂志绿茶篇目提纲、概括和心得体会。
谌冰一直被骂感情冷漠。
但没关系,他可以学。
只要跟学习沾得上边儿,就没有他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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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中校纪律是真松垮到喂狗肚子里还嫌拉胯那种,星期天晚自习教室里全在打游戏聊天织毛衣,还有傻逼带了几瓶啤酒在后排对饮。
谌冰进教室,周围安静了两秒不到。
坐下,朱晓窥伺许久,走近羞涩道:“冰神,我问道题可以吗?”他勤奋好学有定力加持,据说当年一群地痞流氓拎着凳子逼他放笔出去玩儿,但他硬是不出去,说要学习玩命也得学。
谌冰看题间隙,教室门“哐当”响了声。刚过了变声期少年嗓音传来。
“出去打球吗?”
“陆为民第二节课要来检查,真出去啊?万一到时候被逮回来。”
“逮回来就逮回来,他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何况萧哥也一起去,天塌了他先顶着。”
“……”
坐后排几个,似乎还有外班,反正都高高瘦瘦特别扎眼。萧致被人群催促着,往外走:“行,打球。”
他们出去了,朱晓幸灾乐祸说:“现在教室里能安静一半。”
朱晓默认气质冷淡疏远但成绩逆天谌冰跟自己一伙,说:“幸好你不跟萧致坐一块儿了,不然……”
不然什么他说不上来,反正下意识害怕萧致,理所当然把他当瘟神。
朱晓摇了摇头,继续看卷面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