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圆数里的几个村都听说药舍多了一名会看病的少年,蓝大夫已经够俊的了,不料少年更俊。
为此,不少村民借着生病的缘由纷纷到药舍看病,一传十,十传百,灵稚如今在几个村里小有名气,生得好看又年纪轻轻,一时成为村民居家过冬挂在嘴边闲聊的最多的人。
比如哪家的孩子淘气不干大人认为的正事,大伙儿就会说“你看药舍的小大夫长得好还有本事,再瞧瞧你黑得跟块碳似的只会玩,除了玩和吃饭还会干啥”,诸如此类的话,大人在路上遇到灵稚就笑,孩童见了灵稚就跑。
村民们热热闹闹地将灵稚挂在嘴边议论过一阵后,今日换了个人物。
蓝文宣一早就出诊了,灵稚留在药舍接诊其他病人。
他坐在亭中,余下的几个村民坐在另一处等,聊起燕都那位大官的事情。
他们嗓子大,灵稚便也听得清清楚楚。
“都听说了吧,萧太师剿匪时受的伤还没痊愈。”
“宫里头不是有御医,莫非御医的医术连咱们村的大夫都不如?”
“俺家老三从城里回来,城里消息多,大伙儿说宫里头的御医可能被人收买了,故意不治好太师哩。”
萧太师在朝堂上的手段如何百姓不知晓,百姓只知道萧太师官威极大,几年前国库拨银救灾案轰动全朝。当时从国库往下拨的银子没让地方官吏贪成,因为有太师亲自镇压,所以国库下来的银子直接发到百姓手上。
朝中百官畏惧的权臣,在百姓心中口碑很好,值得他们敬畏。
且萧太师剿灭迦山的土匪,属于为民除害之举,那些朝堂里私下的绕绕弯弯他们不知道,只要明面上谁做了对百姓好的事情,他们就为这样的好官说话。
灵稚有些走神,病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
萧猊的伤居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么?
听村民说,他的伤似乎还更加严重了……
燕都城。
刘总管走进暖阁,将主子掀开的纱幔合起。
“主子,您身子还在恢复,大夫交代过不宜吹风。”
萧猊写完几份密信,落笔后才似笑非笑地看了管家一眼。
萧猊刀伤严重,再严重的伤躺了一个多月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传到旁人耳边的中毒,不过是他顺势中毒,遂了一些人的心愿。
处理好公事,萧猊最后才打开贺柒飞鸽传书带来的信。
一字一句看完,前一刻还稍显愉悦的脸色顿时阴沉。
萧猊失笑,此笑在刘总管听来,一听就知主子心情不好。
刘总管忙将制衣的事宜上报,每年新元佳节,主子都要进宫参加晚宴,当日所穿的华服皆由锦衣阁新制,年年都不带重样的。
刘总管上报完,萧猊想的却是信中内容。
灵稚从山上搬进村里,最近已经小有名气。
他和灵稚才分别不过半年,灵稚似乎真的把他忘记了。
刘总管出声:“主子……”
萧猊冷声道:“无论本官穿成何样,他们可敢抬头看本官一眼。”
刘总管诺声点头,主子心情不好,他少说几句为妙。
新元节将至,村村户户为过节忙活,村民怜惜灵稚孤零零的过节,给他送了不少东西。
有熏好的腊肉,红鸡蛋,烤甘薯,米糕。
灵稚起初害羞,不敢收,但他瞧见家家户户备有许多这样的小食,又被村民劝几声,方才收下。
蓝文宣关了农舍,他要回一趟老家探望双亲,怕灵稚忙不过来,便顺道给灵稚放了新元节的假,让他好好过个年。
距离新元节还有十几日,灵稚吃了睡睡醒吃,他闭门不出,脸和腰上的肉摸起来更软了。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想许多事情,灵稚起初想开春后要下田做的农活儿,把这件事情想完,他无事可想,止不住地去想一个人。
他还记得前些日子村民聚在一起闲谈的话,若萧猊的伤没有恢复,灵稚是要愧疚的。
如此两日,灵稚在家中从早想到晚,理不清的情绪使得他渐渐低迷。
于此同时,村里传来一道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