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拐到他头上了?
他可没福香这种天赋,书本看两遍就会了。
再说,他一个大男人,都这么大了,还去跟一群小萝卜头考试,像什么话。
“这个,哥哥工作忙,还有很多不会,以后再说吧。”陈阳推脱。
可他低估了陈福香对读书的执着。
“还不会啊,那以后我早点做饭,捡柴、打猎的事也我去做吧,哥哥回家吃了饭,洗过澡就开始读书写字吧,多花点时间,勤能补拙。”陈福香认真地说。
别的都好说,打猎的事陈阳不放心:“这个,你经常去山上被人看到不好。”
陈福香摆手:“这个哥哥不用担心,我会把猎物藏在背篓里,不会让人看到的。怎么,哥哥还怕我打不到猎物吗?”
不是怕你打不到,是怕你打太多啊。
陈阳拗不过她,只能妥协:“好吧,那你少打点,一次只能打一只,不要被人看见了。”
陈福香把栗子抓了过来:“有栗子在呢,哥哥你少操些心吧,再这样下去都要成唠叨的糟老头了。”
“谁教你的,都编排起哥哥了。”陈阳捏她的鼻子。
陈福香推开他的手:“跟哥哥学的啦。”
“好的不学,净学坏的。”陈阳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妹妹越来越机灵了,也越来越难糊弄了。他总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大好过。
陈阳还真是没猜错。
为了让陈阳今年六月能去跟毕业生们一起参加考试,拿毕业证,陈福香卯足了劲儿,赶在陈阳回家前把家里的事都做好,吃过饭,就把他推到桌子前,教他读书认字,直到熄灯睡觉为止。
搞得陈阳睡着了都还梦见自己在读书。
陈建永几次来找他,看到他都在读书,不由得笑了:“真是一物降一物,你也有今天,福香干得好。”
他还在一旁鼓动陈福香给陈阳加大学习的强度。
气得陈阳第二天拉着他在公社的院子里切磋了一顿。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春天已经走到了尾巴,陈福香17岁的生日也到了。不过那天陈阳接到了武装部那边派给他的一个任务,去县城接一个人。
“接人?接谁啊?”陈福香好奇地问。
陈阳摇头:“我也不知道,闫部长今天接到的电报。听说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好像受了伤,到咱们这儿来养伤。”
“城里不是有医院吗?他为什么跑到咱们这儿来养伤?”陈福香纳闷,不是都说城里好吗?
陈阳想:“会不会是去找四队的房老爷子?”
房老爷子今年八十多了,是远近闻名的中医。年轻那会儿走南闯北,据说给不少达官贵人看过病,后来还做过军医,解放后,他年纪大了,就回到了家乡荣养天年。
这附近很多人生了病,不去卫生院,都去找他。
陈福香也知道房老爷子。三队和四队紧挨着,离得极近,两个队里的小孩经常一块儿玩,陈福香以前也去过。
“房爷爷是个好人,他给过我糖吃。”
“嗯,老爷子确实是个好人。福香想吃什么糖,明天你生日,哥哥从县城里给你带回来。”陈阳觉得没陪妹子,挺愧疚的,想好好补偿妹妹。
陈福香很好说话:“哥哥买的我都喜欢。不过如果哥哥今年也能拿到小学毕业证,我就更开心了。”
“小滑头,又拿哥哥的话来堵哥哥。”陈阳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又不放心地叮咛,“我走了记得反锁好门,还有明天早上记得煮颗鸡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