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红名声坏成这样,闫部长可不想她在这里又跟血气方刚的民兵们扯出什么事,只想赶紧送走她。
梅芸芳也气女儿,根本不想管陈燕红。可看样子她不把陈燕红带走,民兵根本就不会放她走。
她只能进屋,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陈燕红,问道:“你男人呢?”
“他不要我了。”陈燕红抹了抹眼泪。
梅芸芳气不打一处:“谁让你当初不听我的,非要嫁给他。走,你都是他的人了,他说不要就不要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送你回去。”
陈燕红也不想回陈家,她知道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而且以后也不会有正经的好男人愿意娶她了,相比之下,还是回大军那儿更好。于是她默认了梅芸芳的提议。
梅芸芳将她搀了起来,扶着她去了大军家,顺便在心里琢磨,能不能再问女婿家要点钱,不然明天没法打发韩春花那个泼妇。
进了村,陈阳说:“四奶奶,你们也没吃饭吧,别回家做了,去我们家一起吃吧,免得做两次。”
“这,不用了,我早上煮的粥还剩了一些,凉在水缸里,我跟向上吃就行了,小岑你去陈阳那儿吃吧。”四奶奶会看眼色,猜到了他们有话说,委婉地拒绝了。
陈阳确实有话想跟岑卫东说,也没留四奶奶。
三人进了屋,陈福香说:“哥哥,我去做饭了。”
“不用,我做,你去把地里的那只瓜摘回来切了,先跟岑……卫东垫垫肚子。”陈阳说着就进了灶房,利落地刷锅,淘米下锅。
陈福香点头要去,却被岑卫东拦住了:“太阳大,我去。”
他大步进了自留地,看到了西瓜藤上最后一只西瓜,摘了下来,打了一桶井水泡了一下再切开,但时间太短,西瓜还是热乎乎的,吃进肚子里并不凉爽。
陈福香啃了一块儿,见陈阳已经弄好了菜,立即拿了一块西瓜去递给他:“哥哥,你休息一下,先吃块瓜。”
“好。”陈阳点头,“你不是要送卫东礼物吗?快去拿。”
陈福香点头:“好吧,那我回屋拿东西去了。”
她一走,陈阳立即将瓜放到了一边,擦了擦手,苦笑着说:“对不起,岑……卫东,我以后就叫你卫东,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岑卫东明白陈阳这是接纳了他,笑着点头。
“今天的事谢谢你。”陈阳先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还要走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不反对岑卫东跟福香的事了,只要福香愿意。但他到底是女方家长,对方又没明确地表态,他也不好太上赶着。
岑卫东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我的情况你知道的,我身体……”
刚说出这两个字,岑卫东忽然发现了不对劲儿,今天光顾着紧张、愤怒,脑神经全被福香被强制绑走这件事给牵动着,完全忽视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现在不但不痛了,而且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丹一样,感觉浑身的伤都好了一大半,要是能再来一次,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全好。
他今天都去了哪里?镇上,公社,张家,公社……
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福香出了事,当时身体也没变化,公社也是他常常去的,他并未在公社发现过异常,今天唯一头一遭去的地方就是张家。
莫非能让他痊愈的根源在张家?
岑卫东顾不上跟陈阳才说到一半,赶紧往外走:“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刚转身,他就跟拿着鞋垫过来的陈福香撞到了一块儿。
“哎哟……”陈福香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额头都红了,她抬起手揉着额头,叫了一声。
岑卫东赶紧扶着她的胳膊,这一刻身体的记忆自动复苏。他记起来了,他身体的变化是在进入张家的新房后,尤其是在接触到福香后。
所以,他苦苦找寻的人,其实一直都在他身边。
他低头拿起陈福香手里的鞋垫,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给我的?”
陈福香还在揉额头:“对啊,我就只会做这个。“
岑卫东握住鞋垫,都能感觉到里面一股极强的能量窜入他的身体里,修复他受损的筋脉,这种感觉比之过去任何时刻都要强烈。他幸福得想晕过去,然后他也真的突然晕倒了。
“卫东哥,卫东哥……”闭上眼的最后一刹那,他听到了陈福香着急的声音。
他很想说,我没事,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别担心,但他眼前一片漆黑,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