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我提这个名字,信不信我缝了你的嘴。”钟尔唰地睁开眼睛,蛮不讲理地命令小方,“你也不许跟小袁联系了,所有跟许相关的人事物都不许再接触。”
她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连许听廊全名都不愿意叫,小方抱头鼠窜之余,不怕死地提醒她:“他怎么你了,我不提有用吗?用不了一个礼拜你们就要一起上技能课了,到时候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是小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五天后。
《白首相离》剧组人员陆续抵达训练营,剧组在泉市地广人稀的草原上搭了个临时马场,接下去的一个月,相关演员将进行集训,具体时长和项目根据角色设定决定。
钟尔戏份多,是所需技能最多的演员之一。
刘导平日里是个慈祥的中年男人,但导戏的时候,他是出了名的严苛主义,力求每一个镜头的完美,例如正片中不到十秒钟的舞剑场景,需要钟尔进行至少七天的专业学习,并在后续保持持续的练习。
在这个急功近利的年代,已经鲜少有人愿意做这种性价比极低的买卖。
一月的草原还没有抽新芽,枯黄的干草绵延至视线尽头,一路可以看到零零星星牛群或羊群,缀在天地辽阔间悠悠觅食。
第一天没有课,主要给大家整理内务,熟悉场地,互相认识。
钟尔抵达下榻酒店的时候,许听廊已经在了。
马场距离市区太远,剧组包了一家就近的酒店,条件和设施很简陋,钟尔一路皱着眉头来到自己的房间,开了门都不愿意进去,站在门口粗略环视一圈,说:“我不要住这。”
“这是附近最好的酒店了。”小方传达工作人员的意见,“如果要住好的酒店的话,来回路上要花很久,可能会影响你的休息时间。”
“那我也不要住这。”钟尔态度非常坚决,“我宁愿早起晚睡。”
与此同时,走廊上传来一道人声。
小袁说:“真不用换酒店吗?这酒店条件也太艰苦了。”
钟尔下意识扭头,和许听廊互看个正着。
自那天微信上闹翻后,他们就没有联络了。
其实也没几天,但钟尔乍一见到他,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明明前几天她还能厚颜无耻借着看猫的由头骚扰他,今天她面对他,居然连手脚都变得有些不自在。
许听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驳回小袁的意见:“哪这么娇贵了,耍什么大牌。”
钟尔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影射了。
小袁也看到了她,热情地和她打招呼:“钟小姐,好久不见啊。”
钟尔恨屋及乌,拒绝搭理小袁,僵着脖子把头转回去,进到房间“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告诉过你了,你偏不信。”小方冲小袁耸耸肩,“她要跟你绝交就跟你绝交,还管你以前对她好不好?”
小袁难免有点伤心。
小方对此嗤之以鼻:“你这才哪到哪,早着呢,我被她折磨得快对女人没兴趣了。”
不过好在,托许听廊的福,这位姑奶奶进房间了,说明她决定在这住下来——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耍大牌。
这意味着他每天能多睡两个小时。
小方简直要对许听廊感激涕零。
门突然大开,钟尔从里探出头来,眼风都不忘许听廊那边扫一下,指桑骂槐地训斥小方:“我没跟你说过吗,别跟袁成福说话,省得有人以为你要勾-引他助理,你说都说不清。”
没说过啊,什么时候说了?小方惊呆了。
勾……勾引?小袁也惊呆了。
许听廊打定了主意不理她,任凭她拿着鸡毛当令箭抹黑他的形象,兀自拽住小袁羽绒服上的帽子就走。
临近饭点,楼下议会厅设了桌席,顺带组织剧组人员们第一次见面。
钟尔还在房间各种挑三拣四,可怜小方不停奔走于前台和客房之间,当然以这家酒店的水准,根本无法满足她那些匪夷所思的要求,小方跑了几趟,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下去要被前台当神经病。
他往电梯旁的楼梯间一坐,打算歇上十分钟就去骗钟尔“前台说实在没办法”。
许听廊和小袁路过,两位助理互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