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猊道:“把它给我。”
灵稚眉眼压下一点生涩的弧度:“哦……”
他将用纸袋包好的长寿果递给萧君迁,以为对方会把它扔了。
萧猊取出一枚长寿果,指尖慢慢剥开坚硬的果壳。
灵稚不由自主地睁大双眸,他用牙齿都难以咬开的果子,目不能视的萧君迁却两三个动作就掰开了。
灵稚双手撑在膝盖碰脸,一呆一愣,直到长寿果被萧君迁剥出壳内的果实。
萧猊把手里剥好的长寿果内核递给小药人。
灵稚:“……”
清凌凌的眸子瞬间亮了亮,灵稚有些羞怯地问:“是剥给我吃的?”
萧猊面上神色淡淡,长寿果却递着没动。
灵稚眉眼展笑,男人给他剥了几个长寿果才喝粥,轮到灵稚自己剥,使了劲还是掰不开。
他攥着剩下的长寿果一下子不吭声。
灵稚小声道:“明日还给我剥么?”
男人淡淡嗯一声,灵稚按捺微小的雀跃,期待明日的萧君迁给他剥长寿果。
山谷内的野兽近来不太安分,夺地盘,水源,食物的斗争时常发生,尤其在水源周边,总能嗅到一股林兽们打起来后受伤的血腥味。
巨虎山后那处水源偶尔有些动物来,前两日老虎在后山逡巡它的领地,做了标记又发出震慑的嘶吼,这座洞府四周才恢复往时的安宁寂静。
灵稚没走远,每日早晚他会到山后的泉边打水,余下的时间就留在洞府,多数时候都在默默发呆,又或窥望男人俊美的面容出神。
是夜,风清月明。
留夜的火烧好,灵稚坐回石床上,望着对面的人欲言又止。
这几日萧君迁虽然给他剥了长寿果吃,也会听他说话,但灵稚始终以为萧君迁是不高兴的。
萧君迁白天不和他说什么话,晚上也不讲故事,他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没有血色的脸孔看起来清冷而不易接近。
长寿果固然香脆可口,不过灵稚今后应该不会再吃它了。
灵稚心不在焉地拨弄火柴,萧君迁喝完药汤就坐在草垫上不动,他依旧没等到睡前的故事。
一道火星溅到手背,灵稚疼呼,引得那人侧过双目。
灵稚抿唇,委屈和郁闷涌在胸口推挤。
“君迁,你……”在生我气吗还没说出口,却男人修长手指抵唇轻咳,腥红的血液没进指缝。
灵稚腾地起身:“君迁!”
他像一只小鸟飞奔到萧君迁身旁,男人素衣清颜,长眉微蹙,似在极力隐忍。
萧猊微微扬起一抹笑:“别担心。”边安慰着,却边呕血。
灵稚双眸呆滞:“君迁。”话音有了哽意,眼角干涩发疼。
萧猊咳嗽,哑声开口:“我的身子我有数,余毒太深,如此拖下去也在连累你,哪怕此刻一命归去也情有可原。”
又道:“你本该在山中过清闲自在的日子,何苦摊上我这样的麻烦。”
萧猊喘了喘,苍白的唇笑意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