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抬起脚踩在中年人脑袋上,冷声道:“你想要什么?”
其实刘景浊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若不是一时半会还解不了那咒印,他已经一脚踩碎了这颗头颅。
童钺轻咳几声,啐了一口血水出来,笑道:“蓌山想要什么我就要什么。”
刘景浊强压着杀意,沉声道:“那蓌山想要什么?”
童钺笑道:“刘景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进来?你以为此地真正机缘是什么?”
年轻人脚下微微用力,童钺赶忙告饶,开口道:“好好好,我怕你了。知道为什么花巢与烃海两国天时俱变,唯独甘霖国是正常的吗?此地最大的机缘,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神尸,而是甘霖国的三块儿神石。你想要救这丫头,就得帮我得到起码一块儿神石。”
刘景浊冷声道:“有什么用?你要来做什么?”
童钺脸上笑意消散,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神石可以复生一位故人,我只是想让我的妻子活过来。”
刘景浊忽然想起铁匠与自己说过,他的妻子与尚在腹中的孩子,是死于兵祸。
年轻人微微跺脚,童钺被震飞出来。紧接着,刘景浊踹出一脚,沉声道:“他们要复生谁?”
童钺摇摇头,“这我哪儿知道?”
刘景浊瞬身上前,冷不丁一拳砸在童钺脑门儿,大髯汉子当即昏了过去。
刘景浊还是气不过,又将童钺提起来整个人杵进地下。
转过头,刘景浊轻声道:“没法子?”
龙丘棠溪点点头,轻声道:“你信这胡扯的?人死复生,可能吗?”
刘景浊咧嘴一笑,轻声道:“真要有这等好东西,轮得到蓌山?只不过,甘霖国咱们还是得去,之前魏薇传讯,就是说让我们赶往甘霖国。”
走上前,刘景浊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轻声道:“跟着我还是太危险了。”
龙丘棠溪沉默了片刻,传音道:“之前怕你不高兴,没仔细看,方才探视了一番,这丫头有些不寻常。龙丘家的神眼术,修炼到我这份儿上是能看到虚无缥缈的气运的。这丫头身上气运极重,有些类似于一种天生有着天道眷顾的人。”
顿了顿,龙丘棠溪轻声道:“你有无听过天眷之人?凡这种人,多半年幼时苦难极多,但无一不是身怀大气运。”
刘景浊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他猛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位毛先生要挑起两国战火,更明白了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依旧觉得,在这个地方,龙丘棠溪比自己的处境更危险。
当年受师傅灌顶之后,刘景浊曾在一处山脚修养,当时是与一位给山水神灵塑神像的老人借住。
老爷子曾经说道:“神灵护佑一方水土,一方百姓供养神灵,说的底,就是一场交易而已。我先敬香,你再圆我心愿。与你先遂我愿,我后再还愿,都差不多,双方各有舍得。可,偏偏有些庙里的毛神,只要有人在他庙里许下什么,事成之后,他会上门自取的。”
刘景浊轻声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出生便伴有一道剑运?”
龙丘棠溪点点头,轻声道:“是,后来无意间得了一次水属道意传承,所以我算是身怀两道气运。”
湄洛山下,关荟芝与周放身怀文武气运,刘景浊还打掉过一座气运塔。青泥国与墨漯国交战,双方自然会损耗国运。这处天地,北境烃海国,国运几乎消散殆尽。
恐怕,那神石真的有作用,只是,它需要吃气运。
换句话说,外界、此地,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那三块儿石头养分!也可以是,蓌山是要拿着人间气运与三块儿神石做交易。
刘景浊冷眼看向童钺,一颗杀心已然稳固在胸腔里头。
居然敢有献祭白小豆与龙丘棠溪心思,不该杀吗?
终于闹明白了这最后一个问题,可蓌山要复生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