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薄浔来到俞烬留给他的地址。
地址在市中心的一栋公寓写字楼内,一看就知道是类似工作室的地方。
盛夏酷暑,一路乘公共交通抵达目的地后,刚洗过澡的身躯又开始止不住的冒汗。
到了指定门户前,薄浔给俞烬打了个电话。
对方说在路上堵车,给了他密码让他自己先进去。
公寓内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仓库,下层则是打通所有房间隔断,合并成一间大平层。
过了玄关,先映入眼帘的是各种乐器。
除了常见的电钢琴架子鼓外,还有几个薄浔不太认得的乐器,不过最瞩目的应该是那把电贝斯。
贝斯的新旧程度一看就是被经常弹奏的。
他以为,俞烬这种气质孤清的,多半会玩一些昂贵小众,又平缓的乐器。
摇滚乐和俞烬完全无法联系在一起。
看完乐器,薄浔又往前走。
落地窗的视野非常开阔,可以将半个城市都收入眼底。
落日余晖中,外面金灿灿的,有些睁不开眼。
窗边,有一个巨大的布景台,旁边放置着已经绷好的画布,地上还有好几个颜料盒。
幕布上,放置着一个可以装下人的鸟笼,金色的笼杆缝隙宽大,根本关不住人。
还有许多散落的金属镣铐和绳索,以及未开封的血浆道具。
薄浔看着这些东西,喉结混动了一下。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还没来得及多想,背后,传来指纹锁解开的提示音。
薄浔回头,正好看见熟悉的面孔挪着轮椅,缓缓进来。
“到的这么早?”俞烬的语气轻松,心情似乎不错,“我们先来谈一下作画思路和流程,冰箱里有水和饮料,你先拿着喝。”
他第一次见俞烬穿校服,衬衫和病号服之外的衣服。带了窄框眼镜,整个人斯斯文文的。
连帽的休闲装让这幅温和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凡间气息,头发剪短了一些,束不成马尾,只能在脑后扎起一个小揪。狭长的凤眼含着笑意时,才有了一些这个年纪应有的稚气和生命力。
薄浔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无糖可乐和一罐黑咖啡,在轮椅边席地而坐,等着俞烬开讲。
“你刚洗过澡吗?”俞烬的目光落在薄浔头顶蓬松的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很清爽。
“嗯,体训完身上全是汗。借别人宿舍冲了一下。”薄浔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问这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俞烬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俞烬接过易拉罐,单手打开,“需要你穿的衣服在那个箱子里。穿好之后,需要再加一些点缀。”说完他拿出平板,调出几张龟甲缚的绳艺示意图。
薄浔拿过平板。
瞬间愣住。
这种绳结捆绑方式……
几个月前,他在那个玩偶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