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罗友良越想越对得上号,忙将情况和文桂芬说了。
“原来是他啊,差点错过一个好后生。”文桂芬道,随后又说:“幸亏有缘的人谁都拆不开,你看,他们自己就碰上哩……”
文桂芬话还没说完,罗友良就匆匆打断了她:“什么缘分!不要乱说话!”
一听这语气都不对了,文桂芬纳罕道:“好好的,咋了这是,你不是说徐志很好吗?”
罗友良坐起身直摇头:“那不一样,你是不知道徐志家里的状况,先前我说当兵出来的脾气不好爱滑头,只是一个原因,今儿瞅着了,徐志身上没有那些个臭毛病,但是,还有第二个原因,就为这点,他本人再好,我也不能招他做女婿。”
“为啥?”文桂芬问。
“你只见过他本人,还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罗友良说。
文桂芬打断他:“啥情况?总不能是他已成过家了吧?”
“不是这个。”罗友良回忆着唐媒婆和他介绍过的关于徐志的情况,已经过去有段日子了,加上当时罗友良就没注意听,现在要回忆起全部来还挺困难,想了一会儿,他终于想起个囫囵个儿。
“他娘早早的就去世了,爹是个帮人看园子的,下头还有俩弟弟,一家老小现在全指望着他呢,人再好,春桃嫁过去也得吃苦啊。”罗友良是欣赏徐志不错,但是还没喜欢到不管不顾就将女儿许配给他的程度。
一听这话,积极的文桂芬也熄火了。虽然她不求女婿家钱财万贯,地广田肥,但家里至少得有个婆婆、妯娌帮衬着一起支撑家吧。
得,还是早早睡吧。
……
第二日一早,一家人正吃早饭呢,门外便响起敲门声,春桃咽下嘴里的粥,深吸一口气,正想着要不要去开门,罗小弟搁下碗蹦起来,兴奋的说:“一定是徐志大哥来了!”
他还惦记着徐志许诺的好东西,春桃也以为是徐志来了,不动声色的整理着衣裳。
但是紧接着,罗小弟踢踏着走进来,无精打采的说:“白凤霞和她娘来了。”
原来昨天文桂芬轰走了这道歉的母女俩,王翠云一直提溜着心,眼看白凤霞的成亲日就要到了,日子越近她心里越没谱,生怕罗家人掐着点在婚期前一日去女儿婆家告黑状,打她个措手不及。因此,今日一早她又领着女儿来了,还提了两包干货。
王翠云脸上堆着笑,边上白凤霞像霜打的茄子,满脸青黑,一想到待会要和死对头春桃道歉,她就恨不得去死,要是和这个小贱人道歉了,岂不是一辈子被春桃踩在脚下。
“娘,咱回吧。”白凤霞撅着嘴说。
王翠云对女儿向来娇惯,唯这件事没得商量:“回什么回,娘和你说过多少次,这事要忍,忍过了就好,听话,新衣裳不都给你做了。”
白凤霞哼了一声,小声说:“衣裳料子又不是最好的,我还喜欢那块翠绿的呢。”
“傻丫头,翠绿的等你嫁去刘家,让你男人给你买,他家有的是钱,嫁过去你就吃香喝辣等着享福吧,到时候想做几身新衣,就做几身。”王翠云说罢,将手搭在女儿肩膀上轻拍两下:“所以啊,待会千万不要撂脸子。”
白凤霞心里舒坦一些了,确实,今儿让春桃得意一时半刻,接下来她就哭去吧。
恰好这时候,文桂芬和春桃出来了,春桃一眼就看见这母女二人脸上比木偶人还要僵硬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喲,这一早登门,是有啥事吧。”文桂芬明知故问的说。
王翠云笑得脸都疼了:“有事有事,前阵子我们凤霞不懂事,胡乱说话,我已经好好教训过她了,凤霞丫头只是嘴快,其实心地很善良的,她呀,一直把春桃当做亲姐妹看待,现在她后悔的不得了,昨儿一宿没睡,一早就拉着我来,说要亲自给春桃赔不是,打小一块长大,总有个磕磕绊绊的,我们把话说开就好了。”
说着王翠云递过怀里抱着的一包花生和葵花瓜子:“这个是新炒的,可香了,给春桃闲着的时候吃着解解闷。”
文桂芬摆手说不要,春桃也没有接,她笑了笑,低头瞅着不吭声的白凤霞:“翠云婶,今儿不是白凤霞找我赔不是来了吗?她咋一句话都不说呢,白凤霞,你是不是心里不乐意?”
白凤霞僵硬的翘着嘴角:“没有,我是真心实意的,春桃,那天的话我说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就算了吧。”
春桃看了白凤霞一眼,虽然知道她心里不情愿,但是强扭的瓜还挺解渴,至少春桃心里那股气消了。
“算了?这就算了?”春桃挑着尾音。
白凤霞笑不动了,左右嘴角直往下撇,成了个倒弯月:“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