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慧是有火没处撒,看戚安南一声不吭,心中火气更大,“问你话呢,听见了没有?”
戚安南:“我听见了,听见了。”
陈晓慧叹了口气,她看天色也不早了,让戚安南回自己屋子,这会儿戚盛还在书房,安北才两岁,懂什么,安中才四个月大,连话都不会说。
她看着桌上的鲜花,都不知道一身牢骚和谁发。
因为没法和大房比家底和银子,所以她就尽自己所能,把屋子收拾得干净利落。
正院摆圣上赏的瓷器,她这儿摆花花草草。
到底是不一样的。
姜瑾华有底气。
陈晓慧又叹了口气,书肯定是要读,就盼着安南能懂事点,原本想着再多管点家事,可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做弟媳的,哪儿能上赶着管家,只有婆婆来说才行。
婆婆也真是的,就算两个孩子都能考中,那也得十年后了。
要是戚盛明年能考中秀才就好了,也不至于一直仰人鼻息。
想到这儿,陈晓慧又忍不住叹气,自己的夫君什么样她自己清楚,要是能考上,早就考上了。
她从花瓶里揪了朵花,兴许是她想多了,姜瑾华其实是为了孩子好,读书不是坏事。
她没儿子,只能催着别人儿子读书。
也是,男子能考功名,这女子以后除了嫁人九没有别的出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哪怕安宜学得再好,再快,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大房没有儿子,大哥长年累月不着家,以后有没有也未可知,说到底将军府的银钱,不还是几个侄子的?
想到这儿,陈晓慧放心了些,往外一看,天色阴沉,赶紧把衣裳收了进来。
次日。
昨儿夜里就下雨了,一改前几日的闷热。
搁以前这种天儿戚安东戚安南肯定不会出门的,下着雨,路不好走,湿滑不说还容易踩一脚水,哪里有在家里待着舒服。
但祖母和娘发话了,那就不得不来。
姜瑾华晨起去了舒宜轩,问戚安宜今天还要不要去上课,戚安宜支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说要去。
倘若先生不来,那她自然不用去。下着雨,先生尚且都能过来,她还在将军府里,也就那么一小段路,有何过不去的。
姜瑾华道:“母亲送你去。”
这个年纪放以后正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只要不过分,哄一哄,顺着点儿,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况且今日两个侄子也过来,姜瑾华还有话对他们两个说。
戚安宜乐了,露出两个小酒窝,眼睛一弯,跟月牙似的,“母亲今日怎么想着要送我去上学?”
姜瑾华:“这不是下着雨呢吗,晴天肯定是丫鬟送的。”
戚安宜:“这样呀。”
下雨可真好。
出门后,姜瑾华撑了一把伞,带着戚安宜一起走,后头跟着素夏,一手撑着把油纸伞,另一只手拿着戚安宜的书箱。
将军府占地广,院子有十几处,剩下的地方都是花园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