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来说过,那日写的字,戚安宜舍不得扔,时常对着掉眼泪。
素秋神色恍然,“奴婢这就去。”
孙氏哼了一声,道:“我可跟你说,孩子就得好好教养,再养不好,你也别当娘了。”
姜瑾华没应声,她头有些疼,但这会儿最要紧的事是还戚安宜清白。
倘若做错事没有惩处,那她就会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样,长此以往,性子就歪了。
三房离寿安堂近,陈晓慧先带着戚安南过来的。
自打过了端午节,天就一天比一天热。
人还没进来,姜瑾华就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大嫂,这天大的事也得等你病好了再说呀。”
等人进屋,姜瑾华顺带着打量了一眼,昨日陈晓慧来过,今日又换了身衣裳。
鹅黄色的衣裙,头上两朵绒花,面容温婉,她身旁的小公子模样俊俏,见人一个个问好行礼,看着彬彬有礼,一点都不像会做出那等事的人。
姜瑾华道:“等安宜过来再说吧。”
陈晓慧看了孙氏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移开,她笑着道:“大嫂,小孩子之间闹点口角,没必要搬到台面上说,也是母亲太心疼安南这个孙子,所以才……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看是没必要让安宜过来了,我和安南也先回去了。”陈晓慧站起来要走,姜瑾华想戚安宜一会儿也该到了,就掀开被子下床。
丫鬟要扶,姜瑾华挥了挥手。
姜瑾华:“弟妹且慢,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来都来了,急着走做什么。”
陈晓慧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但一想认错这种事谁是心甘情愿的,便点了点头,“也罢,既然要说清楚,那就等安宜来了再说吧。”
没等多久,素秋就带着戚安宜进屋了。
昨日见不显,现在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姜瑾华发现戚安宜比戚安南瘦小得多,个子都矮小半头。
她长得很好看,更为英气的眉毛鼻子应该是像了她父亲。
上次见她的时候梗着脖子说她没有故意推戚安南,眼睛也红得跟兔子似的。这回抿着唇,连礼都不愿意行。
孙氏道:“你瞧瞧她,不敬长辈,哪儿有当晚辈的样儿。”
孙氏不喜欢戚安宜,哪怕她再好也能在鸡蛋里挑骨头。
姜瑾华不在意,对着戚安南道:“安南,你说说那日发生了什么。”
戚安南道:“大伯母,也是我不对,非要缠着跟大姐一块儿写字,大姐不愿意,所以才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没什么大事的。”
姜瑾华点了点头,“安宜,你再说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陈晓慧觉得有些不对,因为以往姜瑾华叫戚安宜过来,开口就是责怪训斥。
戚安宜道:“母亲!那日我在学堂写字,写的好好的,安南就过来在我写的字上甩了墨汁,他还拿着我的纸不肯给我,我急的不行这才轻轻推了一下!”
陈晓慧:“大嫂,这……”
姜瑾华:“做母亲的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孩子,所以这事儿不该我来说,让母亲弟妹说也不合适,所以我让素秋把那日的纸拿了过来。”
姜瑾华招招手,自己先看了一遍,这张纸被攥得皱皱巴巴,有被墨渍弄污的字,也有大团大团的墨迹,还有几个黑手印。
姜瑾华抬了下下巴,示意把纸拿给孙氏和陈晓慧看看,“这事我本不欲计较,可母亲一直咄咄逼人,而且,到底是委屈了安宜。”
陈晓慧皱着眉接过来,粗略看了一眼,然后道:“大嫂,恕我直言,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孙氏也瞅了一眼,“老大媳妇,就一团纸,都不知道是哪来的,你就说是安南涂花的,你想向着安宜也得拿出证据来!”
陈晓慧无奈一笑,“大嫂,孩子们闹着玩儿,我也没放在心上,这回就不用安宜认错了。”
孙氏:“那怎么行,做了错事不知悔改还有人包庇,那下回还敢再犯。”
戚安南也摇头道:“大伯母,这张纸我没见过。”
戚安宜看了眼姜瑾华,急道:“明明是你弄脏的,为何不敢认!”
孙氏端起茶水喝了口,道:“老大媳妇,可不能安宜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姜瑾华安抚地看了戚安宜一眼,“这上头的字,是那日先生教的。素秋,让二少爷比一比手印,若是不信,还可以请大少爷过来也比一比,再不信,可以看看二少爷手上、指甲缝里有没有墨渍。”
当姜瑾华说到手印的时候,戚安南就已经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