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哪里知道什么杀人凶手,只不过老身常年与死人打交道,见过的尸体不计其数。但那刘老实的尸体,显得极是可怕,想来绝非凡人所为,定是山妖狐精所为。”
这话一出口,满堂之人皆是大吃一惊,尤其是那县令。此人原本是商家出身,素信鬼神。后来拿钱买了个官,周围最常接触的都是些不语怪力乱神之说的儒学,时间一长,也就把鬼神之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日听张家老太这么一说,起初是不相信,但仔细一想,也并非不可能。
此地常年有盗匪,死在他们手上的,不计其数。这些人死后无人认领,便扔到乱葬岗去。这些冤魂向过往路人索命,吸取他们的阳气,也并非不可能。一想到这,县令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想的多,但没有想到重点上。如果真是乱葬岗的游魂野鬼所为,那刘老实明明在城内,为何尸体在城外?
有心不信她的话,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若信她的话,以后传扬出去,说他一“饱读诗书”之人,竟然信鬼神之说,有碍仕途。但放着不管,一直拖到离任也不行。
要知道,此处的战略地位,朝中各个势力都盯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换了。
既然这样,不如就先将尸体抬过来,让人验了尸再说。
约有一个时辰后,那具被说成是山妖狐精所杀的刘老实的尸体摆在了县令的面前。
县令愣了半天神,而外面则早已炸开了锅,鬼怪杀人的事尽城皆知。
在一旁的师爷提醒了几次,县令才反应过来,将惊堂木一拍,呵斥道:“好你个老太婆,我敬你是老人,你却如此戏弄本官。”
老太听了,忙跪地求饶道:“大人,老妇人哪敢戏弄大人呀!”
“还说你没戏弄,你自己看看这具尸体,身干枯,分明已死去多时,你怎么说他是死去的刘老实。”
“回大人的话,前些时日,刘老实给我送去些针线活,我看他衣服破了,便让他脱下来,我给他补补,这事刘家媳妇儿应该知道。他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正是我给他补的。”
“老人家你真糊涂,衣服可以换,怎能因一件衣服就断定死者是刘老实呢?”
“这……”
“大人,这正是我丈夫。”一旁的刘老实的妻子突然开口道。
“你又是如何肯定的。”
“回大人的话,我丈夫天生右脚有六趾。他总认为这样与常人有异,所以有一次借着酒劲便要斩下那多余的脚趾。幸好当时被我拦了下来,不过却留下一道伤痕。刚才我看了一下,这具尸体既有六趾,又有一道伤口,所以我认定他就是我丈夫。”
“虽说如此,还是要验一验。”说着,便让人将尸体抬下去检验。
得到的结果是,尸体右脚上确有六趾,而且多余的脚趾上也有个伤口,且是多年旧患,并非最近一两天造成的。
事情已经很明显不过了,尸体极有可能就是刘老实,那么凶手就绝不可能是堂上的嫌疑人。但县令却硬说这案件是朋友酒后误杀,将犯人收监,却未有立即判刑。
县令之所以这样做,并非因为他发现重要疑点,所以要认真的彻查此案。而是因为这件事太过于诡异了,那具尸体太恐怖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先退堂。
因为这具尸体确实如张家老太所说,并非是凡人能做来的。
其尸身并非身腐烂,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相反,它还完整无缺。只因,它已是一具干尸,身上下没一丝水份,就如同埋在无水沙漠长达千年之久。
但这又绝无可能。
如果尸体是刘老实,那么刚死不久的他,尸体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尸体不是刘老实的,也绝非附近的人。
因为根据古书记载,这里千年内都是风调雨顺,即使是大旱,也最多连续一两年,不可能出现干尸的。
那么这具干尸就是别人运过来的,既然有人把极为缺水干旱之地的干尸运来,为什么不把它处理好,而是让一个老太婆轻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