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步还挺喜欢这样的感觉，纷杂的世界依旧是纷杂的，但身边却有一个安静的小空间。
元午在旁边，闭着眼养神，脸上闪动着的光影出奇的安静。
他喝完奶茶，把两个杯子摞在一起放到一边，转头看着元午。
就是这种时候，他就会有些想法。
搂一下，蹭一蹭，亲一口。
在元午的前额上，前额垂下的头发上，鼻梁上，眼睛上，唇上。
他慢慢靠近过去，屏息凝神的像是要gān件什么大事儿。
不过的确是件挺大的事儿，这是他第二次在元午&ldo;清醒&rdo;状态想吻一下，第一次被拷车上了，这一次……
距离很近了，他能看清元午微微颤着的睫毛，元午的睫毛不算浓密，但是挺长的。
&ldo;其实，&rdo;元午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ldo;我现在心qg不算太好。&rdo;
林城步猛地定住了，被当场发现并拒绝的尴尬感扑面而来。
&ldo;我一直努力调整，想方设法控制，&rdo;元午说，&ldo;但是qg绪这种东西，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rdo;
&ldo;嗯。&rdo;林城步轻轻应了一声。
&ldo;有些事，我一想到，就会痛苦，&rdo;元午拧起了眉，&ldo;我一想到元申的那些事，他在那个网站里碰到的人，看见的事，他经历过的那些黑暗，我就……&rdo;
&ldo;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rdo;林城步把手放到他肩上，一下下轻轻捏着，&ldo;你不要总把他的这些事跟你联系在一起，不是他因为你怎么样了，知道吗？&rdo;
&ldo;我知道，&rdo;元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ldo;我知道。&rdo;
&ldo;我送你回家吧？&rdo;林城步轻声说，&ldo;回家睡一觉？&rdo;
&ldo;好。&rdo;元午点了点头。
林城步开着车往元午家去，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元午回来之后，跟以前有了不小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脾气似乎也小了，林城步几乎没有再看到他发火。
但这样的变化让他有些迷茫，一向冷淡qiáng硬的元午似乎变得……软弱了很多。
是因为被撕开的伤口不需要他再伪装，还是需要重新面对过去的那些压力，他不知道。
&ldo;到了。&rdo;林城步把车停在了元午家楼下。
&ldo;哦。&rdo;元午应了一声，闭着眼没动。
&ldo;还要在出去兜几圈儿吗？&rdo;林城步问。
&ldo;不用了，&rdo;元午慢慢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脖子，&ldo;谢谢。&rdo;
&ldo;别老跟我说谢谢，不习惯。&rdo;林城步皱皱眉。
&ldo;是习惯我骂你么。&rdo;元午说。
&ldo;也不是，&rdo;林城步叹了口气，&ldo;就觉得会生分。&rdo;
元午没说话，看着窗外。
窗外没有人，也没什么东西可看的，就一根路灯柱子杵那儿，但元午还是看了很长时间。
然后转过了头，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ldo;小步。&rdo;
&ldo;嗯？&rdo;林城步看着他，元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经地叫过他名字了。
&ldo;我吧，&rdo;元午把车窗放了下去，点了根烟，趴在窗口，&ldo;对我自己什么样其实挺清楚的，我一直说元申不正常，但是就我自己，就这么长大的，我也谈不上多健康。&rdo;
林城步没说话。
&ldo;我不太习惯有人对我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人好，&rdo;元午抽了口烟，&ldo;有人对我好的时候，我就会害怕，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该怎么去跟对我好的人相处。&rdo;
&ldo;看出来了。&rdo;林城步说。
&ldo;我跟你说上chuáng什么的，&rdo;元午转过头看着他，&ldo;你别当真。&rdo;
林城步跟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