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时予从头至尾将邮件重读两次,视线久久停留在后半段他本不该知道的承诺。
她说,如果他也愿意,他们会陪伴彼此共度余下人生。
情绪翻涌,将周时予难得攒出来的疲倦一扫而空。
他点开回复框、正欲打字时,掌心的白色手机又跳出消息提示,发送人不言而喻。
【ss:我还是回家啦,就不麻烦陈秘书跑一趟。】
【ss:他和我说你这两天可能会很忙,现在还不能休息吗?】
十一点半早超过盛穗正常睡觉时间,周时予不知道她失眠原因,没再犹豫地拨通电话。
“周时予……你还在忙吗?”
听筒响起女人柔和轻软的声线时,整日绑紧心脏的烦闷与烦躁都消散大半,像是被捂住口鼻的人,终于得以呼吸新鲜空气。
“不忙,准备睡觉,”周时予后背靠在床头柜,闭上眼睛,视觉被夺后、听觉随之更加敏锐,
“怎么没在朋友家留宿?”
“可能有些认床、也实在不放心平安自己在家,还是决定回家。”
此时,盛穗独自躺在宽阔大床上叹气,再次翻身:“刚才给Z发了邮件,现在有些睡不着。”
没开灯的卧室昏黑,仅有的光源是透过纱帘飘进屋的星点银月,将周时予温柔的低声询问都蒙上一层薄纱。
“怎么会突然会失眠,助眠的牛奶没有喝么。”
“喝了。”
盛穗说话时身子偏斜了些,额头抵在男人平日用的枕头,鼻尖才有些许微弱的幽苦冷香。
不必面对面对峙为人增添勇气,盛穗脸贴着手机,轻声坦诚道:
“可能是因为你突然不在家,一时不太适应,所以睡不着。”
习惯每晚有沉甸甸的手搂在月要上、习惯冰冷手脚被温暖护住、习惯半夜睡得朦朦胧胧时、有人吻上嘴唇;
当者同时突然消失时,哪怕主观可以欺骗自己,身体都会出现戒断反应。
说完见对方久久不回复,盛穗后知后觉意识到话太露骨,正拼命想该怎么圆回来时,就听耳边男人沉声道:
“实在睡不着,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试试。”
“……”
哪怕多年以后,如果再给盛穗一次选择,她绝对不会再被好奇心操控,在周时予提出建议时,多问那句“为什么”。
“……周时予,我真的不会……”
盛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手在轻薄的绒被中不住打dou,迟迟不敢行动。
在她所接受的传统教育中,女性的自我取yue哪怕不是耻辱,也必须要躲躲藏藏、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哪怕对方身份是朝夕相处的爱人。
周时予却温声反驳她过去二十七年的人生教育,用那把诱蛊低沉的嗓音告诉她,无论性别,人都该尽可能地了解自己。
“先在周围轻一些,”低声落在耳边,男人耐心地悉心教导着,“想我平时是怎样待你的,不要心急,容易伤到自己。”
平时周时予是怎样对她的——
盛穗一双手生得很漂亮,根根白皙细长,和周时予的骨节分明的手有很大区别。
以至于,哪怕相同行为、感受也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