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康平帝连忙打断他,“康宁是朕的女儿,清碧也是朕的亲外孙女,照顾她们母女俩是朕为父为爷该做的,用不着你特特感谢,鹿茸你自己留着用,朕用不上。”康平帝想再活三十年,早两年就开始断色养生了,去年鞑靼送进宫的鹿茸鹿血酒他都赏给了臣子。
“倒是你,你才坐上汗座就敢大咧咧地离开漠北?”康平帝嫌弃:“康宁和清碧有朕和她母妃照顾,你要是有事住半个月先回去。”
塔拉心里绷着的弦一紧,这是不打算把他妻女还给他了?
“有大康做靠山,儿臣这个可汗的位置坐得十分稳,就是在大康住半年,鞑靼也是喜闻乐见。父皇国事繁忙,照顾公主和清格勒这种小事就不劳父皇费心。”塔拉盯着康平帝的脸色,斟酌道:“以后父皇有空了,可以去我们漠北草原看看,到时让清格勒骑马陪您游玩。”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漠北?”康平帝不跟他废话。
“依公主的意见为主。”
“康宁可有跟你说过茶卡盐湖的事?”
“嗯?”塔拉有些反应不过来,摇头说:“儿臣到的还不足半天,来不及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茶卡盐湖一事我朝大臣都不同意,康宁退让,要了女真族目前活动的地方说是用来种庄稼。”康平帝观察塔拉的神色,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又淡定的说都随公主。
康平帝不解,难道塔拉对康宁情义深重到朝事更改都无足轻重了?还是说这是小两口设的迷魂阵,意在辽东以北的领土?
“鞑靼不如大□□活富足,清碧一小婴孩不足一岁赶路也不安全,不如把她留在皇宫由熹妃照顾,等长大了再随你们返回鞑靼。”康平帝见塔拉神色大变,安抚说:“你看康宁就知道,她被熹妃教养得就很好,清碧养在皇宫,吃穿住行都比照着康宁的份例来,这个你不用担心。”
“其他事父皇您只要说儿臣都能考虑,唯有她们母女不行。”塔拉拒绝的很生硬,也十分果断,“清格勒是公主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您不能把她从公主身边夺走,您别说让公主也留下,那肯定是不行的,我离不开公主。”塔拉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笑男儿气短,“为了能早日见她们母女,我能忍冬挨饿在雪地里跋涉一个多月,您要是打算把我同她们分开,我不答应。”连儿臣都不称了。
“在皇宫里生活好……”
“千好万好没有亲爹亲娘身边好。”塔拉犟的像头野牛,潦草行礼告退:“不陪您说了,我要出宫照顾公主。”说完不给康平帝挽留的机会,像鬼撵的似的跑出勤政殿。
“哎?”赵守保在殿门口被惊个正着,进殿说:“三驸马跑了。”
“还在跑?”康平帝大笑,摸着下巴说:“不会给吓得今夜连夜逃出辽东吧?”
“小郡主长得好,性子又乖巧,不怪三驸马舍不得。”赵守保跟着凑趣。
康平帝笑着叹气,“他个莽汉倒是有好福气。”谁不想有个漂亮乖巧的小闺女。
“还是三公主眼光好。”赵守保看了眼上方,垂眸道:“小郡主得人爱,小皇孙这些天也时不时说要出宫看妹妹呢。”
“改天朕带他去。”
塔拉回到公主府本想跟康宁透个气想个法子打消康平帝的念头,但进屋看到康宁闲适地侧躺在床上逗孩子,他想起老嬷嬷交代的公主要静养,少思少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康宁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看孩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饿了你先出去吃。”
“我闺女可真听话,不闹人。”塔拉趴在床边,他来这半天就没听清格勒哭过。
“呦,看我呢!”塔拉惊喜,攥住她的小手邀功:“是不是熟悉?咱们爷俩的眼睛是一个色的。”
“才不是,她是在想这个野人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都没见过。”
“多见见就熟悉了,以后我陪着你们。”塔拉有些笨拙地轻拍小被哄睡,偏头问:“清格勒多大坐马车走安稳些?”
“母妃说小孩儿五岁前都不能远行。”康宁也是愁,“你来大康了鞑靼怎么办?赶在解冻前再回去?”
“你也想赶我回去?”塔拉不高兴了,“鞑靼最大的敌人都被掳回去给我们放羊了,我在不在都没关系,我不急着回去。”
“也?谁也赶你回去了?父皇?”
“对,我坐下没一会儿他就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可是今天早上才到的燕京。”塔拉抱怨。
“他是舍不得我们小郡主。”康宁低头,见孩子睡了她给移到床内侧,笑盈盈道:“嬷嬷说清格勒是她见过最好带的孩子,胃口好睡得也沉,脾气也乖。”
“随我。”塔拉又抢功,他可是知道康宁小时候是皇宫里的魔王,哭起来能吵得大半个皇宫的人睡不着。
康宁:“……”这个确实是不随她。
接下来两天塔拉都在琢磨怎么打消康平帝的念头,还没想出个头绪,就听前院有太监来说陛下想小郡主了,让他来带小郡主进宫去。
“本王送她去。”塔拉熟练接过奶娘怀里的孩子,“小郡主黏本王黏得紧,一会儿见不到人了就要闹,本王跟她一起进宫。”
康宁和屋里的宫女嬷嬷都诧异地看着他,见他脸不红耳不赤地说瞎话也没揭穿他。康宁有些疑惑,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你跟去也好,回来的时候也不用父皇再派人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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