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觉得我只是在跟你怄气?是啊,我不过是你林峻豪不要了的一双破鞋,林公子什么时候还有捡破烂的癖好。”
林峻豪彻底愣住。
为这句酒后狂言他已经付出够多的代价了,林家合作相继被取消,他最近在他老子爹面前活的比狗还不如。
“晚晚,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峻豪上前,去拉向晚打了留置针的手。
向晚挣脱,又不敢用力,只得被他攥着手腕。
谁也没注意,半阖的病房门口,此时站着一道挺括的身影。
陈景尧神色平静,他敛着眸,人就靠在门板上,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们看。他身上散发着股阴郁的气息,寡淡贵素,像是刚离了名利场赶过来的,裹挟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显贵。
诚然今晚有个重要的局。
老爷子和几个市里的大人物约着一道在他那间四合院吃饭。
年关将至,许多关系趁着这个档口,也好活络开来。
饭桌上几两酒下肚,面上道着无关紧要的话,里头一句接一句的暗示,弯弯绕绕就是陈景尧也不敢轻易分心。
谢礼安的电话进来时,正是酒过三巡。
老爷子身子骨不如从前,在场人都有数,亦不敢劝酒,该尽的礼数尽了,便也聊的差不多。
陈景尧原本没打算接,可谢礼安打了一个不作数,过十几分钟又打了过来。
他抄起电话,起身赔笑:“不好意思各位叔伯,失陪,接个电话。”
众人笑着应声,他这才走出厢房,到院子里接起来。
“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忙?”谢礼安声音悠闲,不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陈景尧趁机出来透气,点根烟,“什么事?”
谢礼安笑说,“你说说你,每回都得我来请你?不照顾好自己的女人,深更半夜还要麻烦我们家方龄,到底谁倒霉?”
陈景尧皱眉,听不懂,就有点不耐烦,“说重点。”
谢礼安这才收起玩笑,跟他说了向晚出车祸住院的事。
左右是他的人,他不去收拾烂摊子谁去?
陈景尧默了半晌,抽烟的心思也淡了,揿灭烟回了句:“知道了。”
散了散身上的烟味,他重新回到厢房,众人刚好要散场。
他跟着老爷子,全须全尾地将人送出院子。直到只剩下他们爷孙两人。
老爷子一双混沌的眸子收起笑,也没看他,只冷声道:“谁的电话?值得你撂下一屋子的人去接?”
陈景尧:“谢礼安的。”
老爷子沉吟片刻,“谢家这小子快要定亲了吧?”
陈景尧嗯一声。
老爷子轻哼道:“都要成家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正行的,像什么样子。”
他敲打道:“你也是,我今儿做这个局是为了谁,你别说你看不出来。”
老爷子转身看他,意有所指道:“你从小最是聪明,也最懂权衡利弊。往后的路还长着,在其位谋其。政,你可别学谢家那小子,为些不足挂齿的人和事失了轻重,平白叫人看笑话。”
陈景尧撩下眼皮,也没反驳。恭恭敬敬将人送上了车。
这心里再是烦躁也没耽误,领了向晚的差事就往医院赶。
哪成想她倒是争气,又给了他这么大一“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