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比周嘉荣晚一天才得到了消息。
他的人手没周嘉荣足,查到的信息也没那么详尽,不过也够了。因为据查,最近一个多月,周建业与廖绮兰数次出现在一个地方,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两人碰面了,但二人一前一后去,又一前一后出来,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一个月内就好几回呢?
如此频繁,定然不是巧合。
这些调查无疑证实了心里的猜测,四皇子弹了弹纸张,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真是看不出来,廖家竟养了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女儿,胆子够大啊,周旋在我两个哥哥之间,把皇室中人都当傻子吗?”
韩方也摇头,觉得廖绮兰拎不清:“廖大人一生清正守信重诺,怎会有这么个女儿。如此做派,只有青楼女子才做得出来!”
可青楼女子都是苦命人,身不由己,情有可原,廖绮兰却是自甘下贱。
四皇子也摇头,讥诮地说:“亏得那天她还表现得腼腆害羞,一副没见过外男的模样。真够装的,倒是挺配我二哥,难怪二哥喜欢呢!”
涉及二皇子,韩方便不好多说了。稍微顿了一下,他问:“殿下,这终是咱们的猜测,还缺乏关键性的证据。不若咱们买通青山寺的沙弥,还有茶庄的伙计,让他们为我所用,等下次二殿下和廖姑娘再去时,派个人通知咱们。”
四皇子很谨慎,摇头否认了这个提议:“不可。他们俩既然能够在这些地方碰头,便说明这些地方对他们来说是安全的,青山寺和茶庄定然有我二哥的人,你若贸然找上对方,万一好巧不巧地找到了二哥的人,那不是暴露了吗?”
韩方道:“殿下言之有理,属下也是怕打草惊蛇,没敢贸然惊动寺里的沙弥。不能找上他们,那咱们在青山寺山下、茶庄必经之路上派人盯着,一旦看到他们的马车,我们也同样能知道,殿下以为如何?”
四皇子略一思忖就答应了:“这法子不错。”
韩方得了他的首肯很高兴,想了一下又说:“殿下,廖绮兰也非完全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京中最近很流行的肥皂,便是出自她的铺子,属下多方打听,没有打探出配方,不过倒是听说,这个点子出自廖绮兰。”
“哦?还有这种事?你没搞错,十两银子一块的肥皂出自廖绮兰?”四皇子很吃惊。在他眼中,廖绮兰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不曾想,这个女人还能给他点意外之喜。
韩方肯定地说:“绝对错不了。廖绮兰也没掩饰,还做了几个很特别的送给交好的姑娘。”
四皇子算了一下账:“十两银子一块,这一千块就是一万两银子。京中不乏贵人,一千块总是能卖的吧?那她一个月不得赚几千上万两?这可真是个好买卖啊!”
这银子也未免赚得太容易了。四皇子眯了眯眼:“找个机会,我去会会她!”
现在除夕到了,过年期间太忙,四皇子事情多,也抽不出空,只能等过完年以后。
兴德二十三年的春节,天气比较好,没下雪,但还是冷,一大早宫里便忙活了起来。早上,陛下要在宫中烧香行礼,请各路神仙到宫中过年。中午要赐宴百官,与朝臣皇室家眷等一起赴宴,席间还有各种表演。
后宫妃嫔也不轻松,外面的命妇皇室亲眷都要进宫给后妃请安。
穆贵妃这里除了穆家女眷,往日里跟她和穆家交好的命妇会先去了皇后那里,再来她这儿请安外,廖家今年也来了。廖夫人特意带着盛装打扮的廖绮兰进来给穆贵妃请安。
穆贵妃一看廖绮兰就高兴,长得真漂亮,这性子也温柔,跟她的嘉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很满意未来儿媳妇,穆贵妃还特意送了一副头面给廖绮兰。
廖绮兰羞涩文静地接过礼,让婢女送上了自己的礼物:“贵妃娘娘,听说娘娘爱花,臣女做了几块带着花香的肥皂,送给娘娘,还望娘娘喜欢。”
穆贵妃让徐嬷嬷接过了婢女递上来的漆黑描金的盒子:“打开让本宫瞧瞧。”
徐嬷嬷打开,匣子里四块花朵形状,颜色不一的肥皂映入眼帘。
穆贵妃拿起一个桃花状的肥皂,轻轻嗅了嗅:“好香。这是桃花香吧,这一块带着梅花香,这块黄色的桂花的香味吧,还有这块白色的是茉莉花的香味吧?”
“娘娘好眼力,都猜对了。”廖绮兰乖巧地奉承道,眼底却闪过一抹不屑。贵妃又如何,连最普通的肥皂都没见过,几块肥皂都能哄得她高高兴兴的。
这种花瓶一样的女人,再得宠也没用,要不了几年,穆家就会倒,到时候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死儿囚,走投无路地用一根白绫结束了她这失败又无用的一辈子。
穆贵妃丝毫不知道眼前乖巧的小姑娘心中所想,她只觉得这个儿媳妇真是心灵手巧又聪慧,拉着她好好地夸了一番,最后看时间不早了才放廖绮兰出宫,还叮嘱她有空多到秋水宫来玩。
等周嘉荣到秋水宫给她请安,穆贵妃还炫耀一般地将香皂拿出来给周嘉荣看:“瞧瞧,廖家姑娘送本宫的新春贺礼,别致吧,母妃给你选了个这么漂亮聪慧的姑娘,成婚后你可不许欺负她!”
周嘉荣一看便明白是廖绮兰的手笔,她倒是有些小聪明,知道投其所好,讨他母妃欢心。可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心思叵测,还跟周建业有一腿,周嘉荣如何放心让他母妃用这个女人送的东西。
他顺手接过肥皂,闻了闻,确实挺香的,然后就将肥皂丢给了身后伺候的柴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