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对上沉沉的黑眸,一个激灵便要爬起来。
“对不住,殿下,我不小心跌倒了!”
李鱼连忙小声解释。按理说他的反应不慢,应不至于真把景王压到,道歉也是希望对方不要怪罪。
不过景王并不是小气的人,不论是人还是鱼,他都捋过不少次虎须了,李鱼其实很有把握景王不会一怒之下对他发火——但景王也没做出意味着原谅他的举动,只是一直用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他,盯久了,李鱼直觉便不太妙。
他慌里慌张便要起身,可身下的人反应比他还快,抬手将他按在怀里。
李鱼的脸贴着景王胸膛,仅仅如此对方还不满意,另一手竟还箍住他的腰,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李鱼:???
腰上传过来的温热触感太令他不适,如此近的距离,景王仍是直直盯着他,也令他一阵阵地发毛。
按李鱼对原书的了解,还有做人做鱼时和景王的相处,他虽不能像王喜那样,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读懂景王的内心,可大部分时候,他还是略懂一二的。
只是除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
李鱼艰难问道:“殿下,您、您想要做什么?”
殿下当然是想要你。
景王搂住李鱼,慢悠悠地将李鱼额前落下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去,一边想着要如何让怀里人懂他的意思,不会说话始终不方便,但若是这般好的机会再将人放了去寻纸笔,也太煞风景了,鲤鱼精也未必肯再让他抱。
这条鱼据他观察已很久没来吸他了,景王强烈怀疑对方是不是已吸够他了,要换个人来吸——譬如让鲤鱼精念念不忘的一个胖子,景王命王喜查了很久,没能查出来是谁。
且这府里,人人都喜欢鲤鱼精,景王既欣慰,又觉得自己的宝贝被觊觎了,这种矛盾的感觉,也令暴君极度不爽。
看来仅仅把鲤鱼精归到景王府还不够,该把这条鱼,就圈到自己名下。
为他而来的鲤鱼精就是他的,容不得他人觊觎。
鲤鱼精至今仍没打算告诉他妖精的身份,景王借上次的机会,私下问过了空许多事,了空肃然道,妖这种情形极有可能是来凡间渡劫,最好不要轻易打乱其原本的计划,免得害妖渡劫不成反受伤害,景王深以为然,为了不影响小鱼,摊牌是暂时不能摊牌了。
不过景王仔细想了想,不能揭穿小鱼其实也没什么,小鱼若不想他得知他便一直当做不知道,可这并不妨碍他把人形小鱼变成自己的人。
撇开妖精身份不谈,小鱼如今是住在他府上的贵客,他心悦小鱼没什么不可以,话本子里的书生不知情时,不也是和妖精好好的,过着寻常人的日子?
景王这辈子还从没如此在意过谁,好容易遇见了一个,他从小听到大的教导,便是看上谁就直接收用,鲤鱼精总是不来吸他的金,再等下去,景王只觉得危机重重,他虽已努力在研读修仙的书籍了,对于修仙依旧很多都不懂,不知小鱼为何不吸他,人之寿命有限,还不知要等到几时,不若就由他自己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景王早在得知这条鱼要请喝酒之时就想好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当就接收邀约,中途更是使了点心计装醉,让这条鱼毫无防备地靠近过来……
“殿下,您可以放开我吗?”
李鱼弱弱地问,不论是他趴在景王身上,还是他被景王抱着不放,这些姿势都令鱼心虚。
景王是喝醉了,可他没有,感觉他好像在吃人豆腐,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孩子怎能做这种事?
李鱼无比迫切地想从景王身上下来,算算他的变身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景王替李鱼整理头发的手停下来顿了顿,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改为去抚少年丰润的唇,这是不打算放过这条鱼了。
李鱼:???
李鱼被“醉鬼”景王逗得很是尴尬,他做鱼时,也曾咬过景王几次,这会儿被抱着动不了,干脆张嘴咬住景王的手指,想让这醉鬼稍微疼一下,清醒一点!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他这一咬,景王眼神都有些变了,不再犹豫地将锦被抖开,包裹住小鱼,免得鱼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