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这么好,还那样在意母亲,肯定会对路从安的归来感到欣慰,舒洛眼眶微酸,他知道老一辈的人对于血脉都十分看重,如今他已经是个外人了,理应不抱有一丝祈求和希望-
路从安是在午餐时间才发现舒洛消失的,他挂断电话后处理了些私事,结束后已经是午饭时间,王姨轻叩了他的房门,他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舒洛一直都没回来。
他起身下楼,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虽然觉得现在的情况舒洛应该不会跑太远,可想到舒洛古怪的性格,他又觉得不是没可能。
好在下楼出了门以后就看见花园秋千上坐着一道身影,这会儿正侧对着他。
舒洛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双手插在兜里,脑袋耷拉着,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路从安脚步微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大步走过去。
太阳被云挡住,这会儿外头不算暖和,等路从安到了跟前舒洛还低着头,好像是在看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两条细长的腿垂在半空中,鞋尖点着地面,微微蹭动。
“舒洛。”路从安喊他。
听见他的声音,舒洛却没有丝毫惊讶,很果断地抬起头来,漂亮的脸上表情很臭。
“干嘛?”
路从安回他:“吃饭了。”
他话音刚落,云被风吹走,刺目的耀眼阳光洒进院子,让仰起头的舒洛忍不住眯了眯眼。
路从安见他没反应,还以为是他没听清楚,正微微俯身想凑过去再重复一遍,就看见舒洛的目光忽然移向了另一侧,也不知看见了什么,眼眸一下子就眯了起来,像一只动了坏心思的小狐狸。
“路从安。”
“嗯?”
“如果舒庭越在的话,你敢亲我吗?”
“……”
路从安动作微顿,看向身后,果然从玻璃门窥见舒庭越正从木阶梯走进餐厅的身影。
男人在家依旧穿着笔挺板正的衬衫,一张严肃冷漠的脸不近人情,虽然没有看向他们的方向,可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却足以让路从安感到压迫。
他沉思片刻,摇头:“不敢。”
舒洛果然蔫了:“你好怂啊。”
他这么说着,实际上自己跟路从安说话的时候都一直在打量舒庭越的方向,好像担心那人会忽然看过来。
“真没劲。”舒洛从秋千上跳下来,哈出一口白雾,“好冷,我走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自路从安身边穿过时,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臂。
宽大的兜帽被覆上,舒洛本能仰头,呼吸就被掠夺。
呼吸交织在一起,脸颊滚烫的温度散不出去,舒洛喘不上气,不自觉张开嘴要呼吸,可吻却随之变得更深。
用作取暖的宽大帽子似乎变成了潮湿暧昧的巢穴,舒洛起初还有些不服输,想要反客为主,可被扣住后颈时身体就瞬间软了,鼻腔发出求饶式的轻哼,让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不知过去多久被松开,他胸膛还剧烈起伏着,第一时间就是转头看向屋内。
舒庭越正好从厨房中出来,远远能看清楚唇瓣一开一合,王姨跟在他身后,似乎是他正在嘱咐着什么。
这样看,就是没有发现他们了。
舒洛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住冒出了不悦:“你……”
“没当着他的面,”路从安抢先一步说:“是你主动问的。”
他表情很正经,除了嘴唇比平时颜色深了些,没有半点不自然。
舒洛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有点生气,这会儿盯着他薄薄的嘴唇暗自发火,为什么路从安就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他刚才感觉自己舌头都被吮麻了,到现在身上还有一股路从安身上的独特气味,就好像……直接从里面被腌入味了似的。
光是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舒洛就被惊得起了一背鸡皮疙瘩,觉得自己想的太夸张。
不想再跟对方说话,他裹着帽子气冲冲回了屋子,身后的脚步声缓缓跟随,路从安似乎还轻笑了一声-
之后舒庭越没有再提谭斯的事情,舒洛知道这是外婆的缘故,于是在晚上休息时也旁敲侧击打听了两句,可谁知路从安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用意。
“是她和舒庭越说的,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她们一起商量。”
听到这,舒洛就大致明白了。
母亲还在世时,外婆家大业大,但如今早已不能让舒庭越感到畏惧,唯有外婆提起母亲时,舒庭越才会做些许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