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晶坐在她对面,正值午休时间,老师都去食堂吃饭或者回家午休,此办公室静悄悄的,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操场上学生嬉闹的声音。
“嗯。”盛灼揉揉僵硬的脸,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又作罢,单像是失了魂般坐着。
“你们数学老师去参加调研会了,听说他为了你们这次奥数比赛下了很大功夫,还给你和方煜单独做了奥数题册,早晨他还在办公室说这次最大的希望便在你身上,你怎么?”孙雪晶有点生气。
学校很重视这次考试,关系着他们学校的排名和保送名额,各个方面都很配合盛灼他们进行奥数培训,政务处更是连给盛灼的奖金都准备好了,上午办公室还在猜是方煜拔得头筹还是盛灼技高一等。
谁也想不到,竟然翘了比赛。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可以请一下午的假么。”盛灼低低地说,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孙雪晶一听,也顾不上生气了,只怕盛灼身体会出什么问题,问了需不需要去医院等几个问题,便放盛灼回宿舍了。
毕竟奥赛什么时候都有,人可只有一个。
盛灼自己回到宿舍直接躺倒在床上,被子盖住脸,蜷缩着身子,不再出声。
当狰狞可怖的过去再一次把盛灼埋藏不愿提及的记忆唤醒,她只觉得身体被黝黑海水不停冲刷,得不到安生。
疲惫,席卷而来。
盛灼沉沉睡去。
江北娇已经是第三次只为了给谢溪又送烤鸭而来s市了。
“虽然这里确实和b城是临城,但是,大西柚,这么折腾我你不会良心不安么?”江北娇顿了顿,有些疑惑,“你长心了没啊?”
谢溪又正盘腿美滋滋地啃着鸭腿,闻言瞄了眼江北娇,娇娇长得可一点不娇,目测能有一米八五,脱衣有肉穿衣显瘦,一张普普通通的帅脸,戴个眼镜,看起来像个知识渊博的健身房教练。
“我一个人在省城无聊。”谢溪又一本正经地说。
“交个朋友咯大小姐,还不简单。”江北娇话说得硬气,语调还是柔和了点,也坐下看了看谢溪又的住所。
他之前都是匆匆忙忙把烤鸭给谢溪又就离开了,还没好好看看谢溪又的房子,城市中心,黄金地段,高级公寓的大平层,他们坐着的地毯面前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这个房子面积少说有两百平,坐在这里省城如画夜景尽收眼底。
江北娇叹口气,“腐败,腐败啊,你说你一个被发配边疆的流民,怎么感觉过的比那谢敏还舒服。”
谢溪又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我的钱我自己做主,她的钱老头子做主,那能一样么?”
“你别说,前段时间,听说谢敏跟老头子申请,说想要个跑车,好几百万。”江北娇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给了?”谢溪又笑着问。
“不知道,估计是给了吧。”江北娇说,“唉,我等俗人是想不明白了,你跟钱有仇么?白给的都不要。”
“本妙手难道会缺钱么?这个公寓就是用我上一个病人支付的酬金买的。”谢溪又轻描淡写地摸摸身后倚着的皮沙发,“不行,太大了,我一个人睡还有些怕呢。”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哪个不开眼的傻帽被你坑了这么多钱?”江北娇咬牙切齿。
“富贵险中求嘛,真当世界上有傻子嘛娇娇。”谢溪又拿起放在地板上的玻璃杯,将酒一饮而尽,“不过我还真是不骗你。”
“啊?”江北娇问。
“我一个人睡真的有些怕。”谢溪又感慨地笑笑。脑子里忽然闪过小吉祥物在她的诊所里安静熟睡的样子,她的舌头在尖尖的虎牙上磨了磨。
却见江北娇沉默片刻,忍无可忍大声怒斥道,“我是gay你知道的!我虽然可怜你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儿,但是你不要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谢溪又皱眉看他,“你是有什么毛病么?”
“啊对不住对不住!”江北娇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出的汗,“你单身太久我都忘了咱俩性取向不冲突。”
有了随时可能出现的阮令,学校里盛灼谨言慎行,宿舍教室操场三点一线,不是在学习就是走在去学习的路上,周围气温常年保持零下好几,导致连个课间问她题的都没有,利用起了所有碎片化的时间,不给那些奇奇怪怪的同学一点点可乘之机。
校外,盛灼和阿枭以迅雷之速霸占了以自家店面为中心的六家娱乐场所的场子‘保护权’,期间盛灼通过预算对方心理活动而提前布置的谈判,化解了本来会起冲突的局面,再加上盛灼一贯不言不语,黑衣黑裤帽子口罩的存在感为0,真的起了冲突却总是能在人群中掀起人仰马翻的效果,下手专攻人大腿外侧,要么就一拳砸到人鼻梁上,力求一招致胜的暴力斗殴风格,很快在省城东区三阳街道有了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