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奕转着脑袋看他,没明白。张张口,他想问过年怎么过,可一转念,又想起傅朗家那出豪门狗血剧,估计过春节也是场漫长的折磨,问也是多余。“等过了除夕,出去玩儿吧?”“嗯?”卜奕出主意,“短途旅行,找个地方,咱们出去玩儿。”傅朗明白过来,“好啊。”作者有话要说:计划这东西,真不能做太早。比如我按计划预定了要偷吃的炸鸡,谁知道下去和小哥接头时候正好碰上了我爸陪伴卜奕把傅朗送回了学校,俩人在食堂吃了顿饭,又回宿舍腻乎了一小会儿,傅朗就把人轰走了。宿舍里安静下来,傅朗耷着肩坐在方凳上,手肘支着膝头,在午后的静悄悄里品出了寂寞滋味。嗡——手机在桌面上一振,他无精打采地扫一眼,见是卜奕,才解了锁看微信。“帅吗?”卜奕的声音很雀跃。下面附了张照片,是在宿舍楼下拍的,迎着冬日的光,正脸稍偏右的角度,恰到好处地展示出面部轮廓,帅得——“惨绝人寰。”傅朗回。“烦人啊!”卜奕喊。傅朗道:“好好说话,撒什么娇呢。”卜奕回了他一张熊本熊打拳表情,然后就没音儿了。傅朗估计他要赶车,没再打扰,呼了口气,把自己电脑拿出来,把他那几本大部头搬出来,将一腔无处发泄的热情投入到无尽的科研事业中。卜奕坐地铁回家,地铁上,看见个小孩嘬棒棒糖也发给了傅朗,说我看见一小孩儿滋滋儿嘬糖,吃特香,不知道还以为他啃大鸡腿。进了家门,卜奕直奔厨房,给傅朗拍了好几张冰箱,说看见没,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臭贫完了,他还变本加厉,边鼓捣他那堆锅碗瓢盆边录视频,像个碎嘴主播,一个人演起来没完,俩鼻孔直戳到屏幕上,说这届观众不行啊,怎么没人来给我刷小钱钱呢。就这么,到傍晚时候,傅朗翻开手机一看,可怜的手机已经被雪片一样的废话狂轰滥炸成了筛子。他不想出门,叫了碗海鲜豆腐汤,一个人闷宿舍里,吃着刷着手机,拿视频里的男朋友当下饭菜,不留神干掉了一大份米,还搭了三四根烤翅。吃完撑得不行,他转头给卜奕也录了一段视频,是在宿舍里因地制宜进行锻炼的。从俯卧撑到引起向上,录完了,面无表情把视频一关,仿佛骚了一把的人不是他。“抱个手机傻乐什么呢?”卜建国擦着手从厨房过来,把毛巾往茶几上一扔,“给我也瞧瞧。”卜奕眼珠子都要贴屏幕上,躲得倒很麻利,“那不能!”卜建国往他儿子脑袋上撸了一把,“臭小子,还跟你老子藏着掖着。”“说正事儿吧,”卜奕恋恋不舍地把手机锁屏,“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从埃塞跑回来了?”卜建国道:“要过年了嘛。”“嗬,前几年人还没回来就哭着喊着让我去机场接的是谁?”卜奕斜睨着他爸,“这回……是有什么事儿吧?”“是有事,不过不是咱们家的事。”卜建国抠着自己下巴,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虚,“你程阿姨,他们家出了点事儿。”卜奕脑子一转,脸立刻拉下来了,“老卜,你不是给人当了老小三吧!”“说什么呢!”卜建国二话没说照儿子背上给了一巴掌,眼睛瞪得溜圆“成天地胡说八道。你爸我是那种人吗?”倒确实不是,卜奕问:“那是怎么回事?”卜建国叹口气,一双眉也跟着锁起来,“你程阿姨和他前夫几年前离婚了,孩子跟着她前夫。现在前夫要再婚了,就和你程阿姨商量,把抚养权还回来。”卜奕听明白了,当即喷出口恶气,“怎么还有这么臭不要脸的人!”“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卜建国没批评他说话难听,“人活着嘛,总会碰上些无可奈何。既然没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也不好直眉楞眼地横加指责,你说是不是?”卜奕觉得对面前夫很不地道,就应该指责,不过这事儿也没啥可争的,当即夸了他爸一句“识大体”,结果又挨了一巴掌。“那你怎么打算的?”卜奕问。卜建国抿了下嘴唇,像是有点为难。卜奕看着他,没有催促,等他爸自己捋清楚。父子俩沉默了几分钟,卜建国道:“我和你程阿姨是同事,在埃塞彼此照顾,有爱情有亲情也有战友情。我们有意向走进婚姻,如果不是事出意外,这次春节回来我也要跟你商量这事的。”稍顿,他认真地和卜奕对视,“儿子,爸如果再婚,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