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同胞密度如此之大,对外宾的态度也忒不友好了!”
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强烈的压迫感令人感到窒息。潘少迎着印度青年们深邃冷漠、不怀好意的目光,赶紧叮嘱兄弟们看紧手机钱包。
当然,这话主要是针对自己和Martin讲的。李杜兄弟一毛不带,兜比脸都干净,劫财基本上轮不上,劫色就另当别论了。
“印度人怎么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慕白望着这些脸型相近,统一穿着托蒂服的男人,实在是傻傻的分不清楚。
“我还以为就自己脸盲呢,原来你也是啊!看来不同人种之间确实有识别障碍。”
三个乍然闯入印度人民平静祥和生活里的中国人,外加一个洋翻译,在崇拜梵天、毗湿奴、湿婆的芸芸信徒中,显得突兀惹眼,十分另类。
为了不沦为小印度治安死角下的牺牲品,四人小心翼翼,夹着尾巴瞎溜达。穿着五彩莎丽的印度美女不敢盯着多看,沿街商铺璀璨夺目的金银首饰不敢大手大脚乱买。
众人刻意装穷,低调低调再低调,好不容易来到后街,进了一家卖檀香精油、阿育吠陀精油、印度黑盐、郁金香粉的香料店铺。
潘少身怀巨款,瞧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实在心痒难搔,就在他刚准备出手,可劲儿血拼一把之际,从外面忽然来了两个贼眉鼠眼的印度人。
“财不外露,风紧,扯呼!”阿杜胆小如鼠,一嗓子中止了交易。
三十六计,走为上。潘、李、马三人被“吹哨人”带偏节奏,慌里慌张逃出小店。
留着山羊胡的店老板英迪拉,望着绝尘而去的人影,与刚进门的两位老主顾调侃(印度语):“这几个穷鬼只看不买,实在太抠门了!”
高个客人昂起下巴,轻蔑地笑了笑(印度语):“不知是朝鲜人,还是越南人?”
矮个客人(印度语):“反正不是‘ese’,那些中国来的土豪,各个跟暴发户一样财大气粗,绝不会如此吝啬。”
“男人帮”为了躲避假想敌的追踪,顾不得欣赏沿途琳琅满目的古董店、鲜花店、香包店、特色服饰店,一口气跑出50米远。
“杂牌部队”慌乱怪异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张扬,引来整条街的印裔居民频频侧目和集体反感,就连卖印度飞饼的低贱小贩,都在嘲笑他们。
潘少缺乏锻炼,累得呼呼歇歇,朝众兄弟连连摆手,示意跑不动了。
慕白游目四顾,忽然被街对面一座高大的彩绘门楼吸引,上面一层一层矗立着千姿百态的石雕神像,十分神圣庄严。
“那是什么地方?好壮观啊!”
“哦,那是维拉玛卡里雅曼兴都庙,据说1855年就落成了。门楼上雕刻着毗湿奴、杜尔嘎女神、象头神、人狮尼星哈等印度教诸神,里面供奉着印度教湿婆神的妻子,三头六臂的卡莉女神。主要是印度人举行宗教活动,祈祷膜拜的地方。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
慕白刚想开口说是,又一次被胆小怕事的阿杜打断:“要不还是别进去了吧,你们看地上——”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移向地面,瞬间被庙宇门前散落一地的鞋子震撼了。
“我艹,拖了鞋才准进啊!瞅这小门小脸的,里面的空气肯定不流通,要是再有几个脚臭的,那可真是毒气攻心,有去无回啦!”
印度人给大伙的第一印象不佳,有点邋里邋遢,不爱干净。潘少的话令众人生理不适,心生膈应,瞬间望而却步。
潘公子看看脚上过万一双的潮鞋,暗忖进去悠一圈之后,出来好鞋铁定被顺走,于是编了个再合适不过的借口,劝众人放弃。
“嗯咳,咱们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中国青年,不能随随便便拜印度的神,大搞封建迷信活动。原则问题容不得一丝含糊,还是走人吧!”
虽然李杜兄弟严重怀疑潘少动机不纯,压根配不上“四有新人”的荣誉称号,但是看着满地有正有反、乱七八糟的臭鞋,还是客随主便,头也不回地跟着走了。
Martin见大伙逛得意兴阑珊,十分憋屈,果断放弃带三人去竹脚中心,感受正宗平民美食的念头。提议找家档次好点的饭店,尝尝印度菜,顺便喝个下午茶,压压惊。
四人进了一家富丽堂皇,墙壁挂有印度风情挂画的高级餐馆,还没走到座位,就看见几桌印度客人,正美滋滋,乐呵呵吃着咖喱手抓饭。也不知他们是怕浪费粮食,还是太会过日子,把盘子舔得锃光瓦亮还不算,居然当众吮吸手指上残留的“黄色糊状物”。
Martin百密一疏,显然低估了中印,美印饮食文化之间的巨大差异。四人亲眼目睹如此原始、粗俗的进食方式,刹那间胃反酸水,几欲作呕。大家很有默契地退出餐厅,赶紧联系Ashley她们开车接人。
败兴而归的四兄弟,窘态毕现全写在脸上,着实让有先见之明的阿湿、阿猪,幸灾乐祸了半天。
小印度虽然自由出入,没有高墙壁垒,但是无形的隔阂却很难消除,令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信仰的游人无法轻易融入他们的“小圈子”。
强龙不压地头蛇,吃没吃好,玩没玩好的潘少,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暗暗筹划晚上如何反攻倒算,命两位看客嘲笑债肉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