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寂静的旧街区,破旧的小砖房里暖烘烘的,像是到了炎夏,热得人直出汗。
李温晴早早的在自己房间睡下了,李温水的房间还在吵闹。
屋内热炕滚烫,炕中央摆放一个小木桌,桌上火锅咕嘟咕嘟直响。
酒过三巡,霍钰盘腿坐在炕上,不断擦着额头上的汗:“太热了啊,小温,你这烧得也太多了,我感觉自己像在蒸桑拿。”
“这不是怕你们冷嘛,我这里不比楼房没有地暖,”李温水喝了两罐啤酒,迷迷糊糊的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走到门口,“我……我把外面的门打开,能凉快凉快。”
房门一开,冬日冷风灌入,李温水瞬间清醒不少。
他后背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湿,冷风一吹凉冰冰的,李温水到衣柜里随便翻了一件睡衣到厨房换上,晕头转向的回来时,霍婉仪和霍钰指着他哈哈大笑。
李温水坐在炕上低着头,眼皮子沉沉,脸蛋红彤彤,小小打了一个嗝:“怎、怎么了?”
“你、你衣服穿反了!”
李温水模糊的视线里,瞧到有一个兔子头在胸前。
嗯?
这睡衣不是他的。
好像是妹妹不要的一件紫色毛绒兔子的睡衣。
李温水穿着毛茸茸的浅紫色睡衣,巴掌大的小脸奶白柔软,睡衣上的兔子好像被他抱在怀里一样,小兔子两只长长的耳朵垂着,面颊两边各缝了一团红云,神态和现在直打瞌睡的李温水一模一样。
看惯了李温水明艳精明的样子,现在这安安静静乖乖软软的李温水兄妹二人还是第一次见。
霍婉仪拄着下巴一晃一晃的说:“温水啊……其实我小时候有一点嫉妒你的,你学习太好了,我爷爷拿你给我和我哥当榜样。”
霍钰大喝一口啤酒:“对对,我要是考试考不好,老头子就拿扫帚满街追着我打说都是街坊邻居你怎么不学学李温水。”
“有一阵啊,周围小孩都因为这个讨厌你,你成绩越好他们越埋怨你,把你当假想敌,”霍婉仪话音一转,“可这样是不对的,你什么也没做错,但孤立你的那些人他们不明白,不过也有人是明白的,只是孤立的风气一旦形成,他们为了彰显自己的合群也不敢接近你了。”
李温水愣愣地看着霍婉仪。
这是有人第一次揭露李温水读书时间被孤立的原因,太过于优秀,成为所有家长口中的好孩子,用“李温水”这个名字督促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李温水”三个字就像一个标签,孩子考好了,要被问一句有没有超过李温水。孩子考差了,要被说李温水家庭条件那么差,还没去过补习班,你再看你!
加上读书时的李温水不够合群,沉默寡言、不参加课外活动、不活泼,有同学看到他捡废品谣传他身上有细菌。
可就像霍婉仪说的,他什么也没做错。
李温水眼眶微红,霍钰勾住他肩膀:“放心吧,李温水你苦尽甘来了,我相信往后你会更有钱,也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李温水捧着酒瓶,懵懵懂懂点头,下一刻李温水断片了。
卧室门这时被人推开,霍家兄妹看到来人后突然安静下来,齐刷刷起身收拾桌子。
李温水躺在炕上,汗湿的黑发黏在额头,唇瓣殷红湿润。
一只白皙的手抚摸上李温水滚烫的面颊缓缓摩挲,这手微凉,李温水哆嗦了一下翻个身,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像是没有安全感,右手在衣服上摸索了一阵最后抓住了兔子耳朵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李温水从被窝钻出,可能是昨晚喝酒又吹冷风的缘故,鼻子有点不通气。
随即他发现自己身穿的睡衣不是昨晚那件,他现在穿着舒适地丝绒质地的睡衣。
被褥也不知道是谁给他铺的,大概率是霍家兄妹。
李温水起床活动活动筋骨,滑雪后的肌肉酸痛全部消失,腰也没有很疼了。
今天李温水到店里后和霍婉仪表达了想要明天去旅游的想法,霍婉仪给霍钰打了一个电话后,时间定到早上七点从店里出发。
次日一早,黑色商务车停在门口。
霍婉仪往李温水包里装了几袋面包,嘱咐道:“温水,我哥他感冒了,嗓子不方便说话,偶尔说一句两句没问题,你不是有他微信吗?太复杂的话他就微信打字跟你说。”
李温水吸了吸鼻子:“我也感冒了,是不是前天在我家吃饭,受风了?要知道就不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