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直问他,他刷地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笑道:“范蠡是从前越国的一个大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就是他说的,越国灭吴后,他看透了越王勾践只可同患难,不可同富贵的本g,便带着西施隐居于此,他后来做生意发了大财,又三散家财,自号陶朱公,被誉为儒商之鼻祖。”
“说得不错!”陈直鼓掌赞扬,“不愧是维扬县来的,对商人的老祖宗了如指掌,无晋,你们那里供陶朱公的财神庙一定很多吧!”
“财神庙不多,比不过菩萨庙,不过八仙桥那边就要修一座财神庙,陈大人若有时间不妨去拜拜。”
无晋扇着扇子笑眯眯道:“据说g灵验的,陈大人有兴趣吗?”
陈直被无晋的幽默逗了呵呵笑了起来,“还没有修,就知道灵验了么?”
影武士天星见无晋下雨天还打扇子,不由有些嘲笑他,“无晋,你这扇子倒是蛮好的,居然还能遮风挡雨!”
无晋刷地又收了扇子,眉á一挑,眯起了眼笑道:“这不叫遮风挡雨,这叫附nong风雅,雨中y诗舞扇,嗯!那个....雨中钓鱼舞扇,乃吴越之风,天星兄没听说过吗?”
“很抱歉,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
“呵呵!你孤陋寡闻了吧!喏,你快看!”
无晋指着对方驶来的一艘大船笑道:“你看见没有,船上不是有人在打扇子y诗吗?”
只见对面驶来一艘画舫,画舫颇大,是一种两层楼船,甲板上站着一群衣裳鲜亮的年轻人,说说笑笑,指点风景,其中一个穿着长袍、撑着雨伞的年轻男子就打着折扇,还有一个年轻nv子。
天星看了半晌,淡淡一笑,“好像是用折扇,一个范蠡,一个西施。”
无晋也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年轻nv子站着船边看风景,她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yu面长身,风流潇洒,一手给她撑着伞,手中折扇指点沿河两岸,似乎在向她介绍风景。
可看着看着,无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忽然认出了那个nv子,不是别人,正是书妹妹九天,没错,就是她!她脸上带着笑容,依然是那么清丽绝伦。
可是.....她和旁边男子的神情似乎十分亲密,同撑一伞,烟雨朦胧赏江南美景。
“哼!”
无晋低低哼了一声,脸èy沉如水,一旁的陈直和天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一路而来,无晋都是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恼羞成怒呢?
天星不由回头看了一下画舫,画舫已经和他们船擦身而过,行远了。
无晋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将斗笠向下拉了拉,遮住了半个脸,又转身坐下钓鱼了,一声不吭,他手中的风雅折扇已经被他扔进了河中,钓了一会儿,他忽然自言自语:“真他娘的没劲,一条鱼都钓不到,不如不钓!”
他‘啪!’的一声,将鱼竿折断,扔进河中,起身便走进船舱了。
“他怎么了?”陈直看了一眼无晋的背影,问天星,“好像很不高兴!”
天星笑了笑,“不知道,或许刚才那船上有他认识的人吧!”
无晋走到船舱én前,他的目光又再次忍不住向已变成一个黑点的画舫望去。
而此时的画舫上,九天也奔到船尾,她的目光也向刚刚擦肩而过的那条船望去,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样的惊讶。
.......,!
得了陈黑脸的绰号。
一个多月前,陈直又抓住了皇叔皇甫逸表坐赃八千两银子的证据,一天之内,三次上本弹劾,皇甫逸表被迫辞去了宗正寺卿之职,引咎下台,这个案子再一次使陈直声名大振,但也让他陷入了一种危险之中,皇甫逸表更是仗着皇帝的宠信,在朝中公开表态:‘陈直不死,朝难不绝!’
这就摆明了他要杀陈直,皇帝也装聋卖哑,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所以这一次陈直东来查案,太子特地派了两名影武士一路保护他的安全。
陈直从洛京一路东来,在江宁他改为乘船,沿着运河南下,昨天到了平江县,小船便进入吴淞江,吴淞江也就是紫桐河的上游,走这条河可以直接抵达维扬县。
中午时分,天下起了小雨,雨不大,细细的,如针尖般侵润在人的脸上,带来丝丝凉意,陈直头戴一顶斗笠,背着手站在船头,欣赏着江南水乡的烟雨朦胧,他原本沉甸甸的心情也变得淡然起来。
“天星,那里便是松陵镇了。”
陈直指着远处的一座白墙黑瓦的小镇,脸上出了罕见了一丝笑容,“那就是传说中范蠡携西施的隐居之地。”
天星是太子派来的两名影武士之一,一直贴身保护陈直,他长得身材修长,不苟言笑,和陈直颇为投缘,一个多月走来,两人已经很熟了。
“嗯!传说中第一美人。”
“你只知道西施,不知道范蠡么?”
天星摇了摇头,他几乎没读过书,只知道西施,没听说过范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