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老爷也没有多喜欢方如意。”
“那是你来了之后吧!先前老爷对她,那真是千娇百宠,甚是迷恋,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急着叫你过来。”
苏奈想了一想,道:“何必要这么麻烦,姊姊将她吃了不就好了?”
“哎,这还是算了!”
苏奈心想,这五彩野鸡二姊姊年岁大,修为也不浅,仅次于大姊姊白素。
大姊姊藏在深山,什么“礼法道法,天道人伦”,一套套,端坐如神女。
二姊姊却痴迷人间,整天学得像人一样,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前呼后拥,过懒懒散散的蛀虫日子,就连与人争斗,都惯于用人的方式。胆小怕事,这也难怪。
“不过……”野鸡边拍脸边沉吟,“最近她是很奇怪,中邪了一样,没等我们出手,倒自己作死了……”
一回头,这狐狸崽子竟已经趴在她的床上,呼噜呼噜地睡熟了。
第二日,苏奈还没睡醒,就被明锦拖了起来,梳妆打扮。
到大花厅时,桌上窃窃私语的五六个女子,全部停下来,同时看向苏奈。这里面有老的,有少的,有胖的,有瘦的,但都满脸堆笑地看着她,片刻,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夸赞。
“妹妹的皮肤真是细腻,宛如剥壳的鸡蛋一般。”
“没错,身段也好,与锦姐姐当真是各有千秋。”
“呦,这手上戴的,是老爷的扳指呀!看来妹妹才第一日就讨了老爷的欢心,实在是个妙人啊。”
锦姨娘热情大方,人缘一向很好,这些妾室们对自己妹子的恭维,完全在意料之中,她拿帕子掩口,满意地笑。
苏奈则环视了一圈,没见着有什么特别亮眼的,传音道:‘姊姊,这里头哪一个是方如意?’
‘咳,还没有来。近些日子,她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忽然,闲聊的人猛然噤声,齐刷刷地向苏奈身后看去,神秘地交换眼神,眼里闪动看热闹的喜色。
苏奈扭身,便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方如意。
来人约摸十七八岁,身量窈窕,弱不胜衣。
低而松的发髻慵懒,别无装饰,斜簪一素雅的银莲钗,花心微闪,一双清冷上挑的眼,脉脉的,惹人心折:“对不住,各位姊姊,我又来迟了。”
明锦斜睨着她头上的簪子。
这簪子倒是别致,不用多华贵,就将她那股清冷缠绵的气质,点缀得正刚好。这种道理,那傻狐狸就学不会……
苏奈也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盯着她看。
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人类嘛。
更何况,她眼底青黑,整张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黑黑的霉气。
苏奈不由得嫌弃地离她远了一些。
方如意在众人看热闹的眼神中落了座,眼神飘在苏奈手上翠绿的扳指上,微微一黯。
照理说,她应是愤恨的。
才进门不到半年就遭厌弃,新来的,还是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
可是此刻,她心思飘忽,整个人昏昏沉沉,又愤恨不起来。
这难以启齿的经历,要从一月前说起。
一天晚上,她做了怪梦,莫名地在梦中与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男人颠鸾倒凤。醒来之后,心跳仍砰砰。
平素做梦,大都记不清楚梦境,可这次,那人的眉眼,胸口的小痣,乃至于鼻尖上的汗水,闭上眼睛,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一个风流温柔的郎君,先帮她脱鞋,将足握在掌心,赞她的柔软,当真是情真意切……方如意臊得满脸通红。她自视不是个荒□□子,可是一想到那张脸,心里便忍不住地一阵悸动。
再一翻身,看到枕边熟睡的孙员外,满脸皱纹、胡须翘起的脸近在咫尺,吓得她差点尖叫起来。
待完全清醒,不由得一阵怅然。
她责怪自己不知廉耻,赶忙整理好心态。可是第二夜,又梦见同一个郎君,与她缠绵,附耳说尽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