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其他地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有一次中岛敦护卫夫人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宴会,首领就在不远处和几个大人物一起谈事。
首领是这些人之中年纪最轻的一个,言谈之中却完全占据着主导地位。他手里拿着杯子,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每说一句话,周围的那些老朽的大人物们脸色就难看一分,却还得站在那里陪着笑。
中岛敦静静的站立在角落,他的身影几乎要隐藏在墙壁的阴影中,夫人在先前突然跌跌撞撞的朝某处走去,中岛敦先前还跟随着,后来发现她的方向是欢喜时,就停留在原地不过去了。
他站在原地等待着,数着时间,在三分钟后听到了强烈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
是从夫人离去的那个方向传来的。
中岛敦猛然睁大双眼,而正与众人进行交谈的首领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未被绷带裹起的那只眼睛毫无波澜的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对身边周边的人说了一句“我先失陪了。”,也没有等待回应,就朝盥洗室的方向迈出步伐。
中原中也紧跟在太宰治身后,在经过中岛敦时留给他冰冷的一瞥,中岛敦并不言语,也跟随在他们后面走了过去。
宴会厅的盥洗室散发着淡淡的香水气味,进门,夫人跌坐在瓷砖上,正前方一整面镜子全部破碎,她脸上毫无表情,用手划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手上的血流到那些玻璃渣上,被光照得亮晶晶的。
在夫人后面,厕所的过道里,有一个穿着礼服的女性。她被吓到了,右手捂着嘴站在那里,不敢靠近她。
察觉到中岛敦三人的到来,礼服女性极其迅速地朝他们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而在先前,整个宴会上面的宾客都对有着港口黑手党这个名号的人抱有无比的敬畏之心,连视线接触都不敢呢。
首领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然后走上前,握着夫人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玻璃扎进了两人手掌的连接处,首领的血也流出来,和夫人的血混在一起,顺着她的手臂流到地上。
那天首领提前退出了宴会。
那天回去后首领进了夫人的房间,一个晚上没有出来,中岛敦当晚不需要执行护卫任务了。
中岛敦第2天看到夫人的时候,她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
那天之后,夫人再也没有出过港黑的大楼。
从宴会事件可以看出两件事,一件是首领和夫人并不住在一起,另一件是夫人身边的护卫力量实在是松散。
与其说是松散,倒不如说是只有中岛敦一个人。
这很奇怪。
夫人显然不是里那种不受宠的女主角,恰恰相反,虽然她很少有对别人进行交流的,但从夫人口中发出的话语绝对不会被横滨的任何一个人无视,作为港黑首领的妻子,她天然就有着这种立场。
在首领太宰治上位的短短几年之内,港口黑手党的势力扩大的太过□□速,也太过于庞大了,他们的发展阻碍了无数人的路。每天都有以拿下首领的项上人头而运作的敌人。
港口黑手党中甚至流传着这样子的玩笑,即游击队对一天要处理的刺客战斗的数量绝对不会少于两个国家开火的前线区军队要处理的战斗数量。
而同样作为敌人目标的夫人,暗杀她的人虽然少了一些,但绝对不是零。中岛敦可以处理其中的绝大多数,但也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更何况他一天中总有一段时间是不在夫人身边的。
在那段时间里,夫人的身边没有任何的武装力量护卫,陪伴她的只有女仆。女仆们都接受过最简单的体术训练,但是如果要应付训练有素的敌人的话,又太过无力了。
多么薄弱的防备,多么容易被敌人趁虚而入。
中岛敦在护卫的半个月里,遇见过一起针对夫人的刺杀案件。
夫人的身旁总是簇拥着各种各样的女仆,她们总是能够很好的帮她打理长发,声音柔和的念一本书,或者为她准备下午茶。
那是只属于女孩子的世界,每当这种时候,中岛敦站在那里,总觉得自己身上散发的硝烟味太浓,自己的手对比起夫人的肌肤来说太过于粗糙了。
他无从插足,于是只好在一边站着,充当一个合格的保镖,或多或少有点尴尬。
随侍在夫人身边,那些女仆都经历了严格的背景审查,可总有漏网之鱼——就算是就算是首领,有时也会遇见一个被认为是绝对忠诚的部下的面对面刺杀呢。
那一天就是这种情况。
一个有异心的女仆在夜晚放牛奶的机会下袭击了夫人。
这是中岛敦之后从他人口中得到的情报。
而经历无穷无尽的审查时,他能够说出的情况只有一项,即那天早上,他按照往常的时间打开门,看见夫人跪坐在地上,神情茫然,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在她身旁,女仆倒在地上,原本要用来刺杀夫人的小刀插在自己的脖颈上,血液留了一地,在某处和被打翻的牛奶混在一起,已经半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