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也更难被咬到啊?”魏溢林托着腮帮道,“毕竟那时候,感染者还是极少数。”
柏韵莲没有急着回答,只见她打开了秦天武两人带回来的那只箱子,逐张逐张地查看着纸张中的数据。但越看,她的眉头便锁得越紧,其他人的神色也随之紧张起来,一时间,房间中鸦雀无声。
“这医院的第一例疑似病历是在十月初出现的?”柏韵莲几乎是惊叫出来的。
“什么?”
“他们以为他疯了,于是送到了精神病院。”
“两个月前了。”钟文峰甩了甩脑袋,紧握的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一旁的地板上,“要是当初上点心,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柏韵莲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沙沙沙”地写下一段话,然后又将它念了一遍:“集中爆发是10月18日左右至10月底,队长,环州也是在这个时候与外界失去联络的吧?”
“嗯,最后一条消息是11月1日。”
“这就对上了,当时扭送这个人的那些警察,可能就是首批超级传播者。患者会疯了似的撕咬他们,而他们又不能将它打死,只能将它控制,这个过程中,是非常容易被抓伤的。”柏韵莲瞄了眼魏溢林,“这只是一间医院,但环州可有三四十间医院,而且也不是每个患者都会被扭送到医院的。”
钟文峰点了点头:“如果这么说,为了制服这些发病的警察,当局就需要更多更强壮、魁梧的人,比如特警、国家警察和缉事总局的外勤探员。”
“这些人就是第二批的超级传播者?”矮个子乔武只觉得额头一阵冰凉。
身子终于“冷却”下来的秦天武插了句嘴:“然后为了制服他们,他们不得不派出了更多魁梧、强壮的人。”
“没错,他们打出了最后一张牌。”魏溢林一个劲地点头,道出了贾先生曾要求保密的事,但既然其他人已经在柏韵莲这家伙的引导下,一点点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清了,那么保密,便也失去了意义,“家乡保卫团,但还是失败了。”
终于,轮到柏韵莲“总结陈词”了:“它最先击垮的,就是维持安定的机构。而维安的主力军,恰恰都有传播病毒的最强潜力。”
“每……每个人……都是?”王明君的声音中,充满了惊骇与恐慌。
“嗯。每个人都是。”
王明君连忙拍了拍众人中间的那几只箱子,语气中满是惶恐:“那,这里面有没有痊愈的?”
柏韵莲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有研发疫苗的可能吗?”王明君又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知道,应该吧。”柏韵莲老实地回答道,在这点上,她可不敢打包票,“但愿时间来得及。”
王明君几乎要摔倒在地,两只眼角均挂上了一滴晶莹。
“还有一件事。刚刚我和韵莲在传染病区收集资料时,有人袭击了我们。”
“人?”其余人对此均震骇不已,“难道又是前天那伙?”
柏韵莲接过话茬,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次,最后补充道:“他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人我拍下来了。就是不知道跟前天那伙人有没有干系。”
魏溢林心底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欣喜。其他人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样子都拍下来了:还怕查不出你是谁?
“难道他也想研发疫苗?”王明君那双本充斥着失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怎么可能,要没有相当的医学基础,像样的实验室。研发疫苗就是痴人说梦。”钟文峰脱口而出,“我倒是觉得,这个人的目的不那么简单。”
“你是说他试图获得血液样本后,是另有所图?”秦天武眼珠一转,几层厚重的乌云立刻围着了他的脸庞,他扭头对魏溢林说道,“老魏,这可不是小事,得立马报告上峰。”
魏溢林扫净了箱子表面的杂物,随后将地图平摊在箱面:“我们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点,离这里有一定距离,然后才能呼叫直升机。”
几人立刻将目光投在地图上,七嘴八舌地分析起附近各个可能地点的利弊得失。
“老魏,我觉得我们也是时候转移了。”秦天武忽地打断了众人的分析,托着下巴道,“你们遇到的那个人,身手不简单,而且敢不不戴任何防护便在充满危机的大街、医院中闯荡,还能以一己之力击杀那么多的感染者。”
“对,我刚才就是这个意思。”钟文峰抢着道,“军情局的那几个人,就只是穿着常服,而且出发日期远早过我们,所以我怀疑,我们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批了,上峰因为有了经验,才会让我们裹得这么严实。那人穿得那么暴露,而且看兵器也不像是跟我们一锅吃饭的。”
“要是他真的为别的势力效力,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秦天武直接道出了藏在魏溢林心底的那句话——情况,是真不容乐观啊。
“先找地点,其他的我等会儿会一并上报。”
“这个位置不错。”秦天武用力戳了戳西宜县郊的一块小型方块地,这块地的名字叫万亩瑰园,是一座以玫瑰花为主题的观赏性公园,“现在已经是深秋,玫瑰花的花期是5月到6月,现在那里应该没多少人才对。”
魏溢林取出尺子,细细地量了方块的边长,再一算,这个公园差不多有三点六平方千米,这么大一块地,停下一架直升机是卓卓有余了,且即使直升机的噪音引来大量感染者,这泥泞地也够感染者们走了。魏溢林又将手指放在空地上,慢慢地、仔细地沿着每一条从空块出发的细直线走了一遍,共有三大十九小二十一条道路可供进出,交通这一块也没什么问题。
“就这里了。”魏溢林终于点了点头,“大家都累了,抓紧时间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