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是父皇的人!
我愤怨不已,推开萧慎,翻身上马,咬牙道:&ldo;我亲自去追。&rdo;
我扬起缰绳朝着城门而去,身后乱成一团,萧慎驾马追来,厉声喊道:&ldo;殿下留步!私出皇城是重罪!&rdo;
&ldo;滚开!&rdo;我扬起马鞭挥向萧慎,在他躲避之际又驾马提速,周围的风景在不断地倒退,我恍惚间又想起他昨夜离去时的模样,他分明红着眼泫然欲泣,我却没有将他留下。
若是我强迫他宿下,强迫他留在我身边,他是否就不会离我而去。
身后有马蹄声奔腾响起,越来越多的追兵从四面八方而来,御林军与我手下侍卫乱成一团,齐齐朝着我围来。
我不管不顾径直冲出门外,将身后凄厉的喊叫声抛去脑后。
有利箭刺伤了马蹄,黑马屈膝跪下,我整个身体向前栽去,我翻身跪地,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无数御林军将我围在中央,萧慎从后赶来,急声道:&ldo;殿下莫要再追了!&rdo;
我大喝一声道:&ldo;萧慎下马!&rdo;
萧慎咬牙跳下马来,立刻被御林军制住,他仰头凄喊道:&ldo;殿下!陛下派了阮字军亲自来追!&rdo;
我还不曾听他说完,抬步想去抢他的马,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失去意识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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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反复出现舟儿离去时的画面,他明明回头冲进了我怀里,我却没有抓住他,任由他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他,我生不如死。
我迷蒙间睁开双目,眼泪从眼角簌簌而落,仰头去见正黄色床幔,这是禁锢了我一生的颜色。
哀愁的叹气声蓦然响起,那声音里似乎带着哽咽,又浸满了冷漠。
&ldo;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朕不知他要远嫁,只是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在这皇城之中,朕可以容你为所欲为,但是你若想将手伸出皇城,哪怕只是一步,朕也容不下你。&rdo;
我捂住眼睛自嘲般大笑,笑得颤抖不止,笑得撕心裂肺。
&ldo;我何曾想要这天下,我只是想要舟儿罢了。&rdo;
&ldo;放肆!&rdo;父皇厉声道,&ldo;岚儿,你越发没有规矩了,什么话都敢说!&rdo;
我擦干净眼泪,苦笑连连,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我从来不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父皇敛起怒气道:&ldo;夏九州正在替朕查一桩大案,朕不能容你去捣乱。&rdo;他说罢,顿了顿又说:&ldo;此刻追去又有何用,朕已经打听过了,他们青梅竹马你情我愿,你夹在中间算什么?&rdo;
我冷声道:&ldo;舟儿心里只有我,他绝不会嫁给夏九州!&rdo;
父皇拔高声音道:&ldo;若是如此,你又何必去追!总之,谁也不许去江南给夏九州添乱!&rdo;
我还要说话,父皇大声喝道:&ldo;你私出皇城乃是重罪,又是为了区区赤子,你像什么话!别说他如今已经嫁去江南,哪怕他站在面前,朕也不会容你们成婚!&rdo;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徘徊,又砸了一只甜白釉花瓶,厉声又骂:&ldo;什么赤子这般祸国殃民!累得朕皇儿冒天下之大不韪!岂有此理!岂有此理!&rdo;
我从床上爬起来,浑身无力跪了下去,长发散乱从肩头落下,气竭道:&ldo;父皇,求您不要伤他。&rdo;我绝望般闭上眼,哽声道:&ldo;他愚钝憨傻,不谙世事,别说江南异乡,就是在皇城里,只靠自己也活得艰难,他从来不曾对儿臣谄媚献好,是儿臣对他痴迷眷恋,是儿臣对他一厢情愿,是儿臣对他牵肠挂肚,求父皇高抬贵手放他一马。&rdo;
父皇喘着怒气居高临下望着我,咬牙切齿道:&ldo;岚儿,你真是疯了!&rdo;
我叩俯在地,哽咽又道:&ldo;求父皇放他一马!&rdo;
父皇深吸了口气,平静说道:&ldo;只要你安分度日,朕可以答应你,派人在暗中保护他,保他一生顺遂。&rdo;
我失去最后一点力气,晕厥前迷糊说道:&ldo;谢父皇。&rdo;
&ldo;岚儿!岚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