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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项葵提前一站地铁下来，准备四处逛逛。
反正时间还早，她昨天才说了自己忙得很，这时候回去也不能上线。
家里冰箱快没存货了，过几天林熙要来，项葵拎着自己的大帆布袋晃进甜品店，走马观花似的，把朋友爱吃的口味都搂了一种。
等结账时，林熙打了个电话过来。
“怎么了？”项葵拎着大袋，谨慎道：“突然有事不能来我家了吗？”
这语气简直了，失望中竟然还掺着三分欣喜，林熙还没开口，差点给这位内向分子气笑，“你是不是成天就惦记着我突然要出差没法来了？”
项葵眼观鼻鼻观心。
“没什么，就今天碰到个客户，他看到我联系人，就问我你以前是不是一中的。”林熙在那翻对方的名字，“姓盛，叫盛杨铭，有印象吗？”
项葵回忆了几秒，笃定道：“有。”
“还真是老同学啊。”林熙笑道：“行，那我给他争取点折扣。”
“别。”项葵实话实说，“我忘性大，很多同学现在都记不起脸了，能让我留印象的，多半都很讨厌。”
林熙：“……”忘了项葵自小就是个阴暗的好苗子。
似乎是林熙的沉默让她有点误解，项葵在那头补充，“也不一定。我讨厌他，和他是个好人不冲突。”
“行了行了。”
林熙让她别老那么不规律三餐，没几句就挂了。
项葵出了商场，往家里走，路上还在想这个盛杨铭的事儿。
高中那会儿，项葵不爱说话，成绩稳定在年段前五十名，属于那种班主任最喜欢的好学生，不争不抢，人还安静。唯一缺点就是家里关系复杂。
她小学时父母感情破裂，两个人都在外头有了自己的“正缘”，带着这么大的闺女谁都不方便，于是当时撕吧的比较难看——最后终于商量出一个结果，项葵寄养在舅妈那儿，父母双方每月各出800当生活费，学费另说吧。
其实很正常，现在离婚率居高不下，街上单亲家庭的孩子像土豆，随手能提溜出来一大串。项葵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盛杨铭跑过来，邀功似的问：“喂，你爸是不是阳泉小卖部那个老板啊？”
盛杨铭应该是“喜欢”她。别人常这么起哄，但项葵不明白，做些奇形怪状的动作吸引她的注意力，没事拽两下她的头发，放学莫名其妙堵她一起回家就是喜欢么，她抬头问：“什么事？”
“你和他长得还挺像的，特别是眼睛。我买烟的时候看到他，跟他说了几句，让他别老顾着自己，上次家长会全班就你没家长来，四张奖状没人领，多尴尬啊是不是。”盛杨铭扯了扯嘴角，“就是旁边老板娘好像表情不大好，我没说错话吧？”
项葵直接哐一声把门板拍他脸上了，吃了个全校通报批评。
也就那时候，她才明白，真不在意和装不在意，区别还是挺
大的。
直到毕业，
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至于刚才跟林熙说起她，多半是此人“成熟”了、“千帆过尽”了，突然看见这个名字，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究竟是有多么的大傻x，指不定还想找她道个歉。
但可惜，项葵漠然地想，她不兼职给傻x发放赎罪券。
又走过那条熟悉的隧道，天色已暗，她抬眼，瞥到酒吧明明灭灭的招牌——
醉翁之意不在酒。
酒吧老板已经第三次见到这位妹妹了，今天的脸也一如既往不太高兴，只不过怎么每次来都不是时候，起身道：“来找fn吗？”
fn，是那位神秘头牌的花名。
项葵其实昨天还是挺恼火的，但美色误人，她稍微把视频图片又看了十遍，想想还是算了。
她点头。
老板：“……”知道你很专一，但有必要离得那么远吗，她又不会强买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