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判了死罪的囚徒之人将赴刑场时身上带着的沉重的铁链一般。
秦阙很细心地将勺子里的药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曾几何时,祝蘅枝也幻想过秦阙能有?一天对她温柔以待,能照顾她的感受,但当他真得“无微不至”了起?来?,祝蘅枝才感受到一种浓烈的窒息感。
她如同一条被海浪吹上岸的鱼一样,无所适从。
秦阙的声?音冰冷、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感情,只?是简单地命令:“张嘴。”
她不太愿意。
秦阙便将那药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腾出一只?手来?,捏住她的下颔,迫使她的唇齿张开,而?后强硬地将勺子塞了进去?。
药一半被她喝了进去?,一半顺着唇角淌了出来?。
秦阙怒极反笑:“不喝?是要孤亲自喂你吗?”
祝蘅枝转过头去?,看见秦阙已经自己端起?了药碗,唇已经停靠在了碗地边缘上。
她意识到秦阙要做什么,还?是妥协了:“我、我喝。”
秦阙抚着她背上的青丝,将碗递给她,看着镜子,与她平视,脸上的笑意有?些渗人:“这才乖。”
祝蘅枝知?晓,自己现在激怒秦阙对她没有?半分好处,倒不如先顺着他,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秦阙看着她将药一饮而?尽,才掀开帘子出了门。
祝蘅枝知?道秦阙不会告诉她任何事情,而?自从那日陈听澜为她说过话后,她也再没能见过陈听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陈听澜并?没有?被调离东宫。
不过也是,陈听澜做了秦阙这么多?年的亲信,秦阙也不会因为一时之过将自己的心腹从东宫遣走?,倘若陈听澜因此?心生怨怼,将秦阙的底透露给高阳王活着宋淑妃,那他的储君之位就真得不保了。
于是她只?能想着能不能出东宫,也好知?道最近外面都发生了何事。
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秦阙身上。
她得为自己筹谋。
否则,若是她在秦阙登基之前有?孕诞子,那秦阙登基之日便是自己身死之时,若是秦阙登基后她还?未曾诞下子嗣,那便是一尸两命。
正如秦阙自己与陈听澜说得那样,大燕未来?的储君,只?能是嫡长出身,并?且,不能有?一个别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