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她眼疾手快,一手撑着剑,才未因此受伤。
门外展昭刚结束一场恶战,手臂上皆是细碎渗血的伤痕,听见房内的动静,以为他醒了,犹豫着唤了声:“主子?”
裴筠庭忍住眩晕和体内莫名开始向外冒的燥热,抬高音量应了句:“我在此处,无事了,不必再过来,你与银儿先去追查这群人的身份,务必要给我个线索。”
“是。”分辨出这确确实实是裴筠庭的声音后,展昭长舒了口气,随后将能调动的暗卫们召集,势必要查出幕后主使
燕怀瑾昏昏沉沉睡了好几日,偶尔醒过来,也很快再次昏睡过去。如此反复,他渐渐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今日的天气似乎格外闷热些,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汗,有些嫌恶,很想起身洗个澡。
耳边模糊传来剑出鞘的声音,燕怀瑾第一时间想到了裴筠庭。
想到那日她在船舫内的模样,乌发黑眸,气贯如虹,教人移不开眼。
许久,耳边风声呼啸,眼睛终于睁开一道缝,他嗓音沙哑,仍唤道:“裴绾绾?”
裴筠庭就站在他床前,闻言“嗯”地应了声:“醒了?你怎么样?”说着就要伸手去探他额间。
燕怀瑾蓦然攥住她的手腕,忽觉鼻尖萦绕一股甜香,不知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还是他的错觉。
然而下腹涌出的热意骗不得人。
她没有挣开被握住的手腕,反倒直直望向他的眼底,有种说不出的娇媚。
这是平日里裴筠庭绝不会显露的神态。
燕怀瑾心下了然。
原来是场梦。
“又来了”他喃喃道。
“什么又来了?”
他未答,心跳愈演愈烈,跳珠撼玉般,一声一声砸在胸腔上。
恍若催促,又似是蛊惑。
燕怀瑾直起身来,攥住她的手腕,没使多少力便将人拉至身前,两臂撑在身侧,将裴筠庭圈在方寸之隅中。
知晓这是梦境,他不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微低下头,覆上她的唇,似有缠绵悱恻,耳鬓厮磨之势。
实际他也是这样想的。
长久以来禁锢在胸腔中无法道明的爱意,似乎寻到一个破裂的缺口,浩浩荡荡,澎湃涌出。
开弓从来没有回头箭,有些决定一旦做出,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爱如同陈年烈酒,一旦开封,便再无法收场。即便是梦,他也甘愿沉沦;即便这晦暗的心思如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虫,他也甘之如饴。
犹如在沙场之上,完璧归来已是妄想。若进一步,或许有得胜的可能。若退,便只有一败涂地。
试探着以舌尖轻撬她微阖的唇齿,一点一点,轻柔地吮吸。此刻的他不再是叁皇子,而仿佛一个令行禁止的小兵,等待他的将军发号施令。
怀中人微微颤抖着,并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他感觉到衣领被人攥在手中,唇间也开始得到一丝近乎微不可察的回应。
呼吸变得更为急促,置在她腰间的手游走到那呼之欲出的蝴蝶骨上,安抚似的摩挲着。怀中人逐渐软倒,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唇齿贴合得更紧,舌尖缠绵在一块,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