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很好,山好水好,人也极好,温温柔柔的,还要多谢圣上特允民女随叁殿下走这一趟。”
他好似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听到她这般孩子气的话,笑着摆摆手:“朕说过,无需拘束。”
接着他又例行询问几句两人在姑苏的见闻,末了说道:“想来你也十分思念家人,朕便不耽误你了。”
“民女告退。”裴筠庭心领神会,朝他一拜。退出去前,下意识往燕怀瑾那望去一眼。
对上她的目光,燕怀瑾展颜馈以一笑,无声道:“明日见。”
待江公公领着人离开养心殿后,仁安帝才敛去笑容,将手中书卷一丢:“老叁,你好好同朕说说,这蛊是怎么一回事?”
一别数月,燕京长街处风景如故,小贩的吆喝,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许久未曾光临的琼玉阁都仍是熟悉的模样,她深吸一口这熟悉的气味,在脑中设想一会儿兄长和姐姐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镇安侯府这会确实如她所想,四处洋溢着喜气,一半是因为大房最疼爱的小妹就要回家来了,一半则是因为两个月后温璟煦与裴瑶笙的婚事。
婚期将近,裴瑶笙不再出门,只安安心心在家中作准备,并协助母亲理家,算是提前历练。
与她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虽然嘴上不说,实际却天天挤出时间往她这跑。
话多的裴仲寒直接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开始单口相声,她一边看着账本,一边不时应下几句;话少的裴长枫变着法给她待好吃的和好玩的,见着什么好的都给她捎回来,偶尔还会顺上裴筠庭那份。
眼下他们还不知裴筠庭正在回来的路上,正坐在一块聊天,说起燕怀瑾与裴筠庭,心中各有想法。
裴长枫皱着眉,沉声道:“虽说他俩自小相伴,青梅竹马,可我看绾绾待叁殿下也并未如何特别,她对周大人不也如此吗?”
男子对情感向来神经大条一些,裴瑶笙倒没怪他,沉吟片刻,翻了一页账本,循循善诱道:“你难道没觉着,绾绾对叁殿下更亲昵一些?”
“有吗?”裴长枫一脸茫然:“即便他是叁皇子,喜欢一个人,也该早些表态。若只一昧吊着绾绾,我是绝不容许她受委屈的。再说他们一并离开这样久,圣上从前虽没少外派叁皇子,可绾绾的杳无音讯也足够耐人寻味,等众人回过神来,无需深究,此后两人的名字几乎是要绑在一块了。”
裴瑶笙的看法则全然不同,和妹妹关系更为亲近的她,知晓裴筠庭是个在感情上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自然也看得出叁皇子的情根深种,继续点醒道:“你也是个榆木脑袋,改日多留意叁皇子对妹妹的一举一动便知,这份情意,比起你我来也不遑多让。从前绾绾那样爱闹爱玩,每每闯了祸,哪次不是叁皇子替她担着,若非如此,她老早便‘凶名在外’了。”
幸而裴筠庭如今越长大越懂事,令人欣慰不少。
裴长枫还想再与她说些什么,就听小厮来传,说国公爷来了。裴长枫闻言“啧”的一声,不情愿地起身,裴瑶笙红着脸不说话。
昨日温璟煦入府与她闲谈,话没说两句便把人往怀里带,见她害羞,还得理不饶人地亲她,说是付相思之苦的利息。
她被亲得七荤八素,双腿酥软,离了他的支撑,险些瘫倒在地。好在温璟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待裴瑶笙站直身子,还出言笑话她。
其实严格来说,他的话并不算得上是在笑话她,可裴瑶笙恼羞成怒,说什么都不愿再搭理他,拉下脸来,即刻就要关门送客。温璟煦这才知自己讲错了话,追着她苦苦道歉,结果不成,最后还是裴仲寒与裴长枫好说歹说,将他给“请”回去的。
今日再来,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裴瑶笙头疼地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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