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卿安呢?
银雪落得越发的大了,纷扬如絮。可来的真不是时候,怠了不该怠的人,醒了不该醒的人。
云卿安缓步而行,既不乘马,也不坐轿。原先跟在后边的东厂番役也被他赶往前边去了,这倒显得他有些落寞凄冷。
微垂的眉睫下,眸中满是阴翳,云卿安苍白的病容上不见憔悴反而更显冰寒。
魏玠要作死,他没拦住。那就随了去了。
他谁也不想见。
“云督姗姗来迟,是四明辇没地方坐了么?”司马厝吊儿郎当地轻拍了拍身后的紫鞍,奚落道,“爷可怜你,允你上来挤挤。”
云卿安抬头注视着他。
他是例外。
“得侯爷可怜,是咱家的福分。”云卿安说着便朝他伸出手。
这意思很明显,是要司马厝拉他上去。
还真是半点不客气。
冻结而纤细的手被晾在半空许久,通红一片,细碎的雪小心翼翼地吻于其上,茫茫然又无措。
司马厝只顾得上盯着他的手看了半晌。掌心快要被冻坏了,余温却仿佛还在。
他生得一双好手。
作者有话要说:
〔1〕自不知名资料。
〔2〕引自《左传》
(本章完)
徒接雪不得语,妄贪结发一瞬。
司马厝俯下身,错开了云卿安递过来的手,在他耳边恐吓般地道:“你抱上的粗大腿,这会儿快要蹶了。你怕吗?”
他与魏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侯爷若肯留我,便自是不怕。”云卿安的目光恰到好处地偏了偏,顺着司马厝的腿往上移,用了哀求似的口吻道,“咱家虽不才,伺候服侍倒或许还有一手。”
何止是有一手。
云卿安正欲把被忽视的手抽回来时,手腕却突然被司马厝一把捏住了。
司马厝压低声音道:“还我。”
虽是一如既往的冷肃神情,此时在云卿安眼中却半点威慑力也无。
凭本事拿到的,又为何要还?
“不还。”云卿安笑弯了眸,一时间把病色都给掩盖住了,声音柔和似水,“给你新的,我给你做。”
拿定他了。
倒不介意找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