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他内心所想,罗文笑道:“我从小跟着主子从许多活儿做过来的,其中就有农活。”
林殊文更诧异了。
罗文没有多说,见好就收。
相邻的地多了道巡田的身影,林殊文观察严爷状态自然,仿佛与每一抔土每一株草木融合一体。
他自城里下乡,诸多农活都做不适应,给荒田清草也是动一下歇一下的,完全比不上严爷的自然利落。
严融之回头,瞥见探头往此处张望的少年缩回脖子,淡淡牵了牵嘴角,像未发现似的,没有点破。
申时刚过,林殊文就把杂草清得差不多,打算跟莫布家买些种子和菜苗。
他坐在地上,用田垄的水清洗手脚。
离开时还特意走到旁边那块田,望着那道高大的身躯:“严爷,我先回去了。”
严融之看着他:“路上当心。”
林殊文浅浅笑了下,点头。
林殊文到莫布家找莫婶买了些种子,他烧水沐浴,把早上剩的粥热了热,就着莫婶刚才给的南瓜饼,吃完就睡了。
夜里忽然惊醒,跑到门外转了圈,发现罗文竟然没有来。
林殊文不知道严融之看他在田里忙了半天,晚上就不让罗文接他上门念书了,想他歇着。
林殊文没往那方面想,毕竟收钱办事,严爷给他发了束脩的,哪能偷懒?
于是背上布包,望天色阴沉,拿把油纸伞挑起灯笼就往严宅的方向走了。
二刻钟后,看守宅门的管家把林殊文迎进院子,罗文接到消息,惊讶:“小先生,你怎么还过来?”
林殊文道:“我想你可能有事,就自己走来。”
说完脸红,明明自己收钱办事,还要主人家每日派车登门接送,这算什么?
罗文领着林殊文走到最深处的寝屋,严融之看到林殊文来了也有点意外。
林殊文的声音对他很有效果,他这两晚陆续多睡了几个时辰。
林殊文路上走二刻钟就疲倦了,他强撑着打起精神,端正坐好:“严爷,可以开始了。”
和往时一样,等严爷阖眼后林殊文就悄悄走出屋外。
他抱着疑惑,向罗文问:“为什么严爷每日都要我晚上来念书呢?他分明倦了,这样听书也听不了几句。”
罗文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林殊文不解。
罗文道:“我家主子多年来难以入睡,常常几日几夜都不得阖眼,偏偏一听小先生的声音就能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