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抱着干草回到旧屋,一半铺在木板床上,躺下试了试,毛刺扎着腰背,遂又展开落在床尾的外衣铺开。
垫着干草躺在布料睡觉比睡在冷冰冰的木板上舒服点,林殊文抱起剩下的另外一半草物走向石灶,先生火,然后把锅里的水烧热。
他担心晚上潮冷,走出院子外,沿四周继续捡了一些细长的草枝木枝。
冬春时分夜色来得早,村里更是如此,窗外很快暗下。
整个村庄静悄悄的,不像城内街侧两边会悬起灯笼照明,时辰再晚点,周围就会漆黑不见五指。
林殊文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把细长的干树枝带到床尾。他用火炭燃起一小撮干草,再把树枝搭在燃烧的草堆上。
火光映得少年一双浅色眼瞳明亮,他简单洗干净手脚,除开鞋子躺回床上。
少年瘦弱的身子笼在外衣里,又是一个雨夜,今晚能借助火堆取暖。
林殊文不敢起夜,所以晚上控制了喝水的份量。
少年一双眸子盯着火堆出神,渐渐合起。
自从上辈子被遣回乡下开始,时至今日,一股疲累始终挥之不去,林殊文沾了会儿床,很快沉沉睡着。
翌日,雨后天晴。
旧屋里的火堆不知何时熄灭的,林殊文能拾捡到的干柴火太少,火堆燃不了多久,是以在简陋的环境下睡一宿,林殊文刚醒就染了风寒。
八宝村一带适合种植农物,每年的雨水十分充沛。
昨日夜间有雨,林殊文虽烤了火,病况却愈发严重,胸腔和鼻子一阵堵塞。
他使劲揉了揉通红的鼻尖,脑子嗡嗡沉沉的。
病后容易脱力,林殊文从剩余的三块米饼取出一块,就着水细嚼慢咽。
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过去生病总有人贴身照顾。
如今身边空无一人,林殊文强忍眼眶的湿意,眼眸大抵红了,他连忙眨了眨,咽在嘴里的米饼尝不出什么味道,味如爵蜡。
这种时候没什么能挑剔的,他平时少食,怕再次饿晕,尽力张大嘴吃了半块米饼才停下。
至少,重活一次的他不该再让自己死在觅食的路上。
林殊文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心绪后收拾昨夜烧过的火堆,准备再去河岸接点清水回来烧。
几日没有沐浴,这会儿他想烧热水擦身子。
屋外,正有人交谈。
林殊文侧耳细听,迟疑须臾,站在门后隔着缝隙看见莫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