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百年过去了,小尼姑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寺庙也破败了,人都走光,这银子就应该是她的了。
陈福香费劲儿地搬开石头,又把沉积在上面的石子拿开,总算看见了湿润的土壤。可惜她跑得急,没有锄头,陈福香试了一下手指,地面太硬了,手指头挖不开。
她起身折了一段树枝,插进土里,一点一点地把土刨开,废了老大的劲儿,总算挖出了一个筲箕大的坑,可却没找到银锭子。
她记得当时小尼姑明明没有挖多深的啊。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殿外看着呢,也没人来取走过银锭子,这银锭子跑哪儿去了?
“吱吱……”
一道灵活的身影从树枝上滑了下来,栗子跳到陈福香的肩膀上,抱着她的脖子,像荡秋千一样,甩了两下,然后跳到了地上,坐在土坑里,抬起头望着陈福香。
陈福香现在正着急呢,哪有功夫陪它玩:“栗子,你让开,一边玩去,我找银锭子呢,哥哥要建房子,没钱很着急。”
栗子抓住树干,手脚并用,几下就爬上了树,倒挂在树干上看着她。
盯了一会儿,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后,它嗖地一下跳了下来,两只手在土里刨啊刨,几下就被它刨到了硬邦邦的岩石。
陈福香见了,连忙叫住它:“栗子
,别刨了,下面是石头。”
“奇怪了,银子呢,明明在这儿的。”
栗子被她拉了起来,抓住她的一只手,又蹦到了石头上,差不多跟她齐高,然后拉着她的手,围着她转圈圈。
陈福香被它绕得头晕:“栗子,你别转了,我想事情呢,你安静地坐会儿好不好?”
栗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像人一样,盘腿坐在石头上,只是一颗脑袋还不安分,晃来晃去的。
陈福香不理它,蹲在槐树下,苦恼地皱着眉。没有钱,哥哥就没法建房子,他们就没地方住,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一只老鼠刨开了土,从底下爬了出来,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刨了刨槐树露在外面的一截树根。
陈福香恍然大悟:“银子在树根下面?对哦,这么多年过去了,槐树长大了好几圈,原来藏银子的地方被树根给盖住了,是我找错了地方。谢谢你小老鼠。”
她轻轻在小老鼠的头上一点,这只小老鼠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小脚踮起,用脑袋蹭了一下陈福香的手心,然后飞快地从原路钻回了洞里。
不多时,一排小老鼠钻进了洞里,不停地往外面扒土,不知过了多久,推出来的土里混了一个银锭子,不过这银锭子表面已经氧化了,颜色看起来有点暗,没有当初那么光亮。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五个银锭子都被小老鼠们给扒了出来。而这些小老鼠也累得不轻,一只只毛都汗湿了,趴在地上懒洋洋的,似乎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辛苦你们了。”她伸出手,积攒了一千多年的香火愿力缓缓从指尖溢出,渗入小老鼠们的脑袋里,它们就跟磕了仙丹灵药一样,一扫先前的疲惫,精神奕奕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陈福香一眼,重新钻回了洞里。
告别了小老鼠们,陈福香站了起来,问在一边玩树枝的栗子:“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今天我跟哥哥搬出来住了,栗子,你以后就可以跟我在一块儿了哦。”
“吱吱……”
当然要。
他蹦跶着,比陈福香还跑得快,在山间的小路上,走走停停,一会儿抓起树枝玩,一会儿捡石头吓躲在窝里的乌鸦。
一人一猴慢悠悠地下山,闲适安逸
,殊不知陈阳在山下到处找她。
陈阳打完米回来,在保管室里没看到人,外面小孩玩的地方也没找到,一问才听陈向上说她可能是上山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阳急了,眼看天就要黑了,她还在山上,待会儿要是天黑还没下来,黑漆漆的,他们上哪儿找人去?
找不到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又穿得单薄,呆在上山就是幸运地没碰到什么凶猛的野兽,也会冻坏身体。
他脚步一转,赶紧往上山的方向走去,刚走出几步,就跟放学回来的陈燕红兄妹迎面撞上了。
陈燕红兄妹俩还不知道今天家里发生的事,看到这个大哥都很高兴。陈小鹏更是老远就兴奋地喊道:“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回来啊?”
以前陈阳希望他出去干活时家里的几个人能善待福香,礼节做得很足,面子上一碗水端平,每次回来都会给三个弟弟妹妹带礼物,也不贵重,就一人几颗水果糖或者是一个水果、饼干之类的小零食。
不过这些东西对农村孩子来说已经很稀奇了。所以每次陈小鹏都很盼着他出去干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