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来眼睁睁看着他下床,一阵胸闷气短,最终决定破罐破摔,不就是行使一下夫妻义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爱去买就去买吧,也不怕太不折手段,老天都看不下去一道雷劈到他。
但最终,祝凯旋没有出门,他下了床径直进了卫生间,门摔得很重。
不一会,里面响起花洒淅淅沥沥的冲水声。
云雾来的脸霎时滚烫,她翻了个身,背对浴室的方向。
她明白他是去干什么的了。
祝凯旋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云雾来闭紧了眼睛装睡,一动不动。
他上床的动作很轻,慢到显得克制。
她突然就记起自己催他洗澡的时候说的“你晚点上床会吵醒我”了。
这一晚云雾来睡得很不好,仔细算来,婚后三年,加上研二那年的异地和争吵,她最起码有三年半的时间没有和他同床共枕了,她一个人睡了那么多年,身边突然多个人出来,浑身上下都在诉说不适应。
人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她想自己和祝凯旋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和两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想父母,想干爸干妈,想骆洲,想云霜,还有事业上的压力,桩桩件件都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散,篡夺她的神识。
明明困得眼睛都是辣的,但是她愣是睡不着。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料想最起码是一两点了,这是要失眠到天亮的节奏。
同一个睡姿维持太久,浑身酸麻,她换了个姿势,同样动作很轻,不想打扰他。
“睡不着?”黑夜里突然冒出他的声音。
很清醒,看来也没睡着过。
“嗯。”云雾来认命地捞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
十二点半,倒是比她想象
中早一些。
祝凯旋摁亮床头灯,看到她的眼睛熬得通红:“因为我在?我去客房睡吧。”
灯光刺眼,云雾来伸手遮住眼睛挡光源,问道:“不用,你家有安眠药吗?”
就算他去客房睡,她应该也睡不着。
“不知道,我下去找找。”祝凯旋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
云雾来半天等不到他的动静,放下手,眯着眼睛一探究竟,发现他正回过头来看她,眼神带了几分不
信任。
她又好气又好笑:“我不锁门。”
她有这么无聊么。
过了十几分钟,祝凯旋拿了一板药和一杯温水回来了,拆了一片递给她。
她摇头,伸手说:“两片。”
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服药历史,直到现在,依然偶尔需要服助眠药物才能入睡,早就有了抗药性,一片根本别想把她药翻。
祝凯旋拆第二颗的动作有几分犹豫:“这上面说成人一次一片。”
“你怕我死啊?”云雾来接过来,仰起脖子灌了一口水。
祝凯旋点头,格外认真:“嗯,不想当鳏夫。”
甚至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可怜巴巴,很能激发女性的母性。
云雾来一口水差点被呛到,她连药带水一咕噜咽下,清了两下喉咙缓解不适,佯装淡定地把水放到床头柜上,说:“再娶个更年轻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