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刚要点头,李然旁边就传来一个讥诮的声音“十五叔,想当年你何等威风,如今既不能饮酒,又不能习武,人生岂非无趣的很”
当年李然在战场上耍威风的时候,他这个王爷被父皇责没出息,空有王爷头衔,打仗不行?,做官也不行?,还将李然拿出来给他们作对比,久而久之,李然对于晋王来说,就是如骨鲠在喉,如芒在背,日夜的记恨着他,所以平日里,对他这个十五叔,也极为不敬。
李然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回头看过去,神色坦荡的说道“这些趣味比起命来,当真不算什么”
晋王嗤笑一声“想不到十五叔也怕死”
李然嘴角的笑容敛住了,他微垂着眸子,神色微冷。
眼看就要冷场子了,那边一直喝酒没说话的陈颂风忽然来了一句
他笑着说道
“一直这样喝酒,岂非太没意思了,不如咱们来个投壶比赛吧,谁输了谁就喝酒,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这句话巧妙的帮助太子化解了僵局,太子高兴的点头,谁知晋王偏偏不识好歹,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然,微微挑眉
“十五叔,不如咱们来比试一下?,如何
?”若论投壶,晋王在京中可是没有?对手,他今日非要跟楚王比试,分明就是挑衅。
李然冷笑“既然侄儿高兴,王叔我愿意奉陪”
他特地咬重了侄儿两个字,语气也不是很友善,太子见李然动怒了,并不觉得奇怪,如果晋王这般挑衅,他还能沉得住气,要么是他真的脾气好,要么是故意演戏给他们看,他了解李然,他不是个脾气好的人,这样他就放心了。
男宾们都参与到了投壶当中,以陈颂风为首开始押注,有?些押晋王,有?些押楚王,押一赔十,前者居多,押楚王的寥寥无几,以为他身中剧毒,怕是连投壶都不行?了。
陈颂风和珞英郡王李澯分别在李然那里押了一千两银子。
隔壁的女子们,也玩些助兴的小游戏,比如击鼓传花,这次是牡丹花令,太子妃让人去折了一支牡丹花中的状元红用来传递,令主敲响鼓之后,花便要传出去,再次敲响时,落到谁手里,谁就要念一句关于牡丹花的诗,这虽是个游戏,可却极为考验姑娘们的才华,云萝见一旁的云芙兴致勃勃,等着出风头,沈云萝则兴趣不大,找了个借口,和?林惜羽一起溜出去了。
两人在花丛中闲逛了一会?儿,看到不远处,许多年轻的公子围在一块,口里高声的喊着
“中了,楚王中了…”
“楚王又中一箭!”
似乎在投壶,林惜羽对文绉绉的击鼓传花不感兴趣,但对投壶射箭很来劲,拉着云萝要去,被云萝拒绝了,林惜羽只好自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她走了,云萝倒是有些闲工夫来赏赏花了,不愧是京都第一牡丹园,这里头收集了整个大舜朝牡丹名品,魏紫姚黄,赵粉,首案红,二乔,黑池卧墨池,昆山月光等等,妍媸各态,皆是国色天香。
她正看着欢喜,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句“表妹”
云萝回过头去,见许肃安不知何时到了身后,他今日穿了身青绸暗纹袍摆绣竹叶纹直裰,长发束冠,身姿挺拔如翠竹,面容柔和?俊美,他朝云萝走了两步,到她跟前,云萝抬眸看着他
“肃安表哥怎么来了?”
他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微抿着薄唇,令人看不出情绪来,云萝
不想跟他单独站在这里,四下?里都是人,若是被人注意到了,没得还以为她们两个关系非同一般,见他不说话,正想找个借口离开,他忽然道
“阿萝,最近你府上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既然遇到这么多难事,为何不跟我说,我可以帮你的”
云萝摇头道“肃安表哥,那是我府上的家事,你又如何插得了手?”
谁知,这句话仿佛激怒了许肃安,他忽然沉下?脸来,生气的说道
“是不是因为楚王,你要和?我把关系撇清,你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他的衣裳上面,有?你画的竹叶纹?”
楚王生的原本就耀眼,何况又穿了一身新衣,他想要不注意都困难,他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适才投壶之时,他故意给楚王去送箭,结果发现他衣领上的竹叶纹和?自己袍摆上的一模一样,这样只能说明,此竹叶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个人就是云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