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舍得,凌月婵还是站起身来,带白芨去了卧房。
这苑中的卧房也很是大方舒适。外间有书架桌椅,墨香萦绕。里头有大床,挂着床幔,休憩安逸。还带着一间仆人住的小间,方便侍者随叫随到。
在白芨看来,这正好可以和刺心钩两个人住。
白芨满意地道了谢。
凌月婵就也因白芨的满意而感到满足了起来。
眼见该休息了,凌月婵自然而然地对刺心钩挥了挥手,道:“走吧,天晚了。”要求刺心钩与自己一起离开。
她会让人给刺心钩找个地方住的。哪儿都无所谓,凌月婵并不关心。
然而,刺心钩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道:“我住这儿。”
刺心钩住哪儿都无所谓,凌月婵并不关心。
……除了这里。
凌月婵睁大眼睛,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住这里……?你怎么可能和女子住在一个房间里。”
刺心钩并不答话。
白芨便解释了起来,道:“他得保证我的安全,所以一直都是和我住在一个房间的。”
“一直都是?”凌月婵的声音更高了,“他……他他可对你……行过什么不轨之事?!”说着,手已经握到剑柄上了。在过分的冲击之下,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与刺心钩相比有多么无力。
“没有没有。”白芨笑着将凌月婵的剑按了下去,安抚道,“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
“你……”凌月婵仍不放心,马上将白芨拉到了房间的角落,极小声地问道,“你可是被他给威胁了?是不是他逼你,你不敢说?”
她紧紧地抓着白芨,道:“你悄悄与我讲,此次……换我救你。”
不止被一个人这样怀疑过了呢。
“没有。”白芨否认道。看着凌月婵紧张的神色,她不由得笑着道谢,道:“多谢。”
凌月婵看着白芨,忽然沉思了起来。
此前,因为忽然得救,又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一直心绪不宁,凌月婵竟一直都没有问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魔头……与你是何关系?他为何会那般找你?”凌月婵开口,低声问道。此时的她,满脸严肃与关切,哪里还有在陵墓时那幸灾乐祸的姿态。
当然是因为,她死了,他也会死。
——白芨当然不会把这个真相说出口。刺心钩的弱点,她哪里会随便与人说。
她便取了最初的原因作为遮掩。
“因为他暂且有很需要我做的事。”白芨道,“如果我死了,他会非常困扰的。”
“是什么事?”凌月婵下意识地问道。
“这个不能说。”
“你可有危险?”
“放心吧,没有。”
“那做完了事,你就可以离开他了吗?”
这一刹那,屋子里异常的安静。似乎连屋外的鸣虫都停下了鸣叫,凝神细听。
“是呀。”白芨答道,“到武州之后,我们也就分道扬镳了。”
凌月婵听了,顿时笑了起来,有种心事了却的开心。
刺心钩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捏着杯子的手指却似乎用力了几分。
凌月婵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