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薇的瞳孔微微扩大，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小天使这是……开窍了？
可她还没有准备好欸！
在她心里，更多的是把他当成一位同伴，朋友，后辈，学徒，员工（?），是一个可以无条件信赖的人。却唯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哪怕天使如今已经比她高了很多。当他抬起手，撑在她身后的石柱上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回廊上攀援着盛开淡紫色花朵的藤萝，在阳光下洒落影影绰绰的光斑。天使垂眸注视着她，冰蓝色的眼瞳被光芒照亮，是那样圣洁纯粹，也是……那样偏执。
梅薇的唇瓣轻颤了下，抬起眼睫，注视着阿塔纳斯美丽深邃的眼眸。
“……阿塔纳斯，你知道你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也许他只是不懂，因为和她相处久了，对她产生了占有欲。或者说只是依赖她，不想从她身边离开。
“我明白。”天使垂下浓密纤长的睫羽，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红晕，“我看了……很多书。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梅薇的瞳孔微微扩大。
想要她……
“我喜欢你，魔女姐姐。”
他低下头，嗓音温柔如微醺的晚风。
梅薇的脸颊“刷”的一下红了。
她眼神闪躲，简直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了。
时间仿若静止。
微风撩起他的一缕银发，拂过她的面颊。
她的心头，仿佛也被轻轻撩了一下，泛着微微的痒，还有轻甜的酥麻，像被春天的花瓣吻过，却又转瞬即逝，再也捕捉不到那刹那的心动。
“你、你年纪还小……”她话语都有些不连贯了，“想、想这么多干嘛……我、我……”
始终说不出来“我也喜欢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女对感情非常迟钝。天使虽然不懂，但他足够敏感，只要多看书，多了解人类，也能了解这种情感是什么。但她……嘴上老司机，实际上，心理防线却比谁都高。
如果是别的男人对她表白，梅薇估计听到一半就会觉得无聊，更别说会脸红了。
可他是阿塔纳斯。
他还叫她“魔女姐姐”欸。
在听到他的话以后，她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像炸开了甜蜜的粉红色气泡，一时间竟是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了。
也许喜欢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接近他就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哪怕表面上不愿意承认，心底却也仿佛有早春的花朵绽放。
他没有反驳她关于他“年纪还小”的论断，用双手捧起她的肩角，眸光温和地注视着她。没有逼迫她，也没有让她回答，只是安静地聆听，耐心地等待着。
梅薇蓦然发现，现在的他，似乎比她还要成熟了。
她的后背抵在花园里的大理石柱上，眼前又站着一个天使，根本无法逃脱。丝丝缕缕的阳光洒在他洁白无瑕的羽翼上，圣洁而又美丽。她难以想象，天使这种纯粹的光之造物，居然会对她产生情欲。
……不对，也许是喜欢？
虽然她还不明白“喜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