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见他进来,先出声问他,“给了?”
严青点了头,“江姑娘接了。”
陈温的脸色看不出异常,待第二日晨起时,却挑了一件袖口有竹叶暗绣的青色衫袍。
去年初春他坐在屋里看书,见跟前人影半晌没动,抬眸望去,见她目光不转地盯着他的袖口,便问了她,“怎么了?”
她半低着头红了耳尖,细声说道,“青竹好,节节高。”
她喜欢青竹。
这大抵是除了她叫江沼之外,
陈温对她唯一的了解。
更衣后陈温便坐在屋里安静地等。
巳时刚到,严青进来说江姑娘到了,陈温才起身拿了案上那个小木匣子走了出去,是那日他买来的浅粉发带。
她应会喜欢。
他听周顺说过,他送她的东西,她都很喜欢。
初晴了一日的天色并不敞亮,云雾沉沉浓浓抹不开,光线不好的廊下一排灯火终日未断。
今日江沼过来还是沈家二公子和三姑娘相陪,戏台子搭在王府的后花园里,跟前搁了几大盆银骨炭,倒也不冷。
坐下后不久,江沼便闻身旁突然安静下来,回头一瞧,便见陈温正立在她身后。
不过一瞬,
这一处就只余了江沼。
江沼起身正要行礼,却被一只手托住了手肘,轻轻地一扶,“坐。”
江沼退后两步坐了回去,陈温落座在她身侧,两人中间隔了一张木几,正对面便是戏台子。
不知是因为昨儿自己刚看过,还是如今看戏的人太少,太冷静的缘故,江沼总觉得那戏没有昨日的精彩。
江沼一时失了兴致,
不想再呆。
侧过身面对陈温时,陈温的目光正落在她手里的木匣子上。
她也有东西要给他。
陈温不着痕迹地将手里的木匣子塞进了袖筒,耐心地等着她先说。
江沼说道,“臣女有几样东西要给殿下。”
陈温便朝着她坐正了身子,微微倾了身,温声地问,“何物?”
江沼轻轻地将木匣子放在了几上,揭开了盖儿,里头是一个墨绿色绣黄|菊的荷包。
那荷包本也不离身。
出了江陵江沼才取了下来。
里头装的东西价值连城。
十年里,陈温送给她了二十颗宝石,有红宝石,有蓝宝石,个头大小参差不一,但每一颗江沼都认得,也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给她的。
那日她能慷慨地送给沈霜一直镶宝石金叉,素云到没说错,这东西她有太多了,多到麻木,多到不再稀罕。
江沼当着陈温的面,一颗一颗地取了出来,放在他的跟前。
“这是臣女十五岁及笄时,殿下派周总管送给臣女的及笄礼。”
“这是臣女初次进东宫,殿下派周总管送来的见面礼。”
“这是臣女十六岁生辰,殿下派周总管送来的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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