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个两度犯上作乱的猢狲之外,这后续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百年之中。
饶是以长生种对时间的模糊概念,百年内既视感颇强的灾难接二连三的上演,每来一次整个灵山都得跟着遭殃,别说太多,就现在这般,一些心理脆弱的菩萨跟佛陀心中已经有了阴影。
哪怕是性子要强的,甚至那些仍对佛祖保留着一定信任的佛子佛孙,也难以在这惊骇的场面中保持平静。
人心思动,坐立不安!
好在佛祖的威慑力足够,致使大殿之中哪怕人心再怎么混乱,也没人敢离开身下的莲台,更别说逃跑了!
毕竟,佛祖或许在外边儿谁也打不过,但单论灵山体系,自家人关起门来那情况也同样是谁也打不过!
没办法,修人家的法,受人家的制,唯一一个有点儿挣脱牢笼迹象的地藏王菩萨也先遭打压后接连遭受重创,如今不仅仅丢了自己的根基之地,连那推演了一半儿的法脉都无以为继。
在凡人看来足以支撑到罗汉的传承已是稀释珍宝。
可但凡能入得大雄宝殿的,没个罗汉果位你连站票都不配,更别说在坐的诸佛菩萨,序列稍微靠前的都能对应天庭中的真君之位,更有数位与帝君仿佛。
这种情况下,哪怕地藏的法脉再好,也没人舍弃如来去自降位格。
如此,坐又坐不下去,跑又不敢跑,被佛珠惊醒却又无法装作看不到的诸佛菩萨只能睁眼看着佛祖,向这位灵山至尊寻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迎着周遭那一双双探寻,焦急的目光,佛祖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下表情,面色祥和的开口斥责道:“不过是些许小事,碎了一串念珠,尔等缘何惊慌至此?左顾右盼成何体统!”
被如来这么呵斥,哪怕前者是面带笑容的叙述,诸佛菩萨仍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自内而外的扫过了整个大雄宝殿,那好似寒冬腊月一般的冰风撕破了袈裟,穿透了血肉,钻到每个人的骨子里,带来了深邃的寒冷!
开口就要迎来死亡一般的威胁充斥着在座每一个佛陀的心里,已经涌到唇边的话语,几经凝噎过后还是被祂们委屈的咽下了肚。
但不敢问却不代表诸佛愿意轻易的揭过此事。
诸佛不言,但也不修持法力,佛祖不言,却用严肃的目光扫视着诸佛。
死寂在大雄宝殿中迅速蔓延。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殿中的宁静:
“我佛慈悲,贫僧心里总是七上八下,难以静心自持,万望我佛怜悯略作示疑以解贫僧心魔!”
思虑再三之后,观音菩萨选择从自身的莲台上走了下来,来到如来的莲台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之后,抬头敬仰而痛苦的目光眺望着这个被浓郁佛光笼罩的庞然身影。
作为灵山之中,唯二的以菩萨之名,行佛陀之事,实力足够的同时还兼灵山第一佛祖忠诚者的观音菩萨,祂的挺身而出足可以缓解诸佛现在所面对的僵局。
当然,不管其他佛陀是怎么想的,观音只是单纯的不想诸佛因这件事跟佛祖彻底离心离德,让本就不富裕的灵山更是雪上加霜。
而作为灵山中比阿难迦叶还要受到宠信的祂,有足够的自信保证全身而退的同时,给大家争一个合理的解释。
居高临下,看着身前恭恭敬敬,作弟子态的观音,佛祖双眸几经波动,后问:“观音尊者,你们法力广大,果位与灵山共存,与九州共生,虽波折劫难无法避免,却能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同存,缘何心生魔障!”
“弟子惭愧,请我佛赐教!”
“天生万物以孕万灵,万灵却无以为报天,虽有轮回转世,生老病死等天地之规节流消耗,然天地总量便在那里,只会少不会多。
后有人神之战,天庭鼎力,昊天分封四方诸神,确立三界仙神,以仙神之能竖诸天星斗,截留天外之物孕育山川,以八部群神开疆拓土以全九州之缺,如此萎靡立振,天地复得兴盛!”
“然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天庭以修行之法强人族,弱妖魔,兴新血,提新神,但诸仙神却管教不严,致使法门四处流传,凡间修行泛滥,再加之域外天魔野心勃勃,九州复又向下。”
“今因一人之祸,天庭乱战四方天魔,开疆拓土何止三千世界,掠夺物资好似横沙不可计数。而既有入必有出,我虽不知天庭计划如何,但无外乎开源节流四字真言!”
“所谓开源来自天魔,而节流之事必定来自九州之内,先有地仙十不存一,遭受灭顶之灾,后有妖魔死伤无数,蛮夷哭嚎遍地。如此看来,先前的些许动作许只是预备,又或是告诫?
你们若听我一言,趁此时机乖乖待在灵山之内,静心修行,念诵经文,静待天时已过!
若是无心,那便收拾收拾下山去吧,我也不废诸弟子修为,也不罚诸弟子珍藏,只是今次一走,尔等便与我灵山再无瓜葛,日后若闯下了弥天之祸,莫说是我灵山弟子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