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源叹道,“朝郡府初三宴的时候,来了一堆官员,议论你的时候,顺便提起苍月女官,我顺道听了很久。”
许娇却是没想到过,他去一趟苍月,竟然还有这样的感悟……
宋卿源认真道,“阿骄,苍月的女官原本就是为了方便皇后,所以从一开始局限就很多,后面想要扭转这种固有印象很难,所以百余年里,都很少有女官走到朝中的机要位置,几十年才出一个。”
许娇凝眸看他。
他很少和她讨论这样的话题,像今天这样。
他继续道,“其实女官中不乏有才干和能力都出众的,只是缺少沃土。因为一个人的学识,眼界,心胸,能力,才干都需要培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因为男子的入仕环境更好,所以培养出来的人更多,女子面临的机会就很少,所以有女官入仕都不容易,更难在高位中有一席之地。”
“阿骄,你不一样。”他停下。
许娇叹道,“因为我一直在东宫,是你的伴读,一直跟着你,诸事都有你撑腰,所以我在朝中比谁都顺利……”
如果不是在东宫,没有一道读书,听太傅教诲,开眼界,接触朝中之事,她很难入仕。
如果不是宋卿源,她也不会被发现,如果不是宋卿源强硬,他也不会做到相爷的位置,做自己想做的事。
许娇揽紧他,“因为抱抱龙,你是我的翅膀啊……”
他笑了笑,温声道,“阿骄,也可以是旁人的翅膀。”
许娇微楞。
宋卿源笑道,“苍月有皇后创立女官制度的先例,但仓促了些,而且皇后能照看朝事,却未必懂朝中之事。不像你,你在朝中这么多年,当知晓的都知晓,女子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土壤。”
宋卿源继续道,“此事要做,但急不得,慢慢做,朝中的人事你都熟悉,阻力会少很多,但此事不比做相爷轻松。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阿骄,这条路还很远,你同朕一起好不好?”
许娇嘴角分明挂着笑意,却叹道,“你是怕我闲出病是不是?”
宋卿源笑,“朝中之事交给沈凌和楼明亮,你同朕一道,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的事。”
许娇吻上他后颈,“你是天子,我同你一起做什么?”
宋卿源沉声道,“阿骄,南顺都有女官了,皇后为什么不可以替天子分忧?”
许娇怔住。
宋卿源笑了笑,继续道,“沈凌,楼明亮,何进,齐长平哪个不是你带出来的人?眼下,长平不还习惯问你意见?你在哪里,都可以替朕分忧,只是离朕更近些,让朕安心些……”
许娇眼眶微微红了红,没有吱声。
宋卿源遂又笑道,“背了你一晚上了,让朕睡会儿?”
“哦~”她乖巧从他背上下来。
许娇是睡醒了,躺在床榻上看宋卿源。
宋卿源是真累了,倒在床榻上很快就入睡,她起身,趴在一侧认认真真看他。
想起从少时,到登基,再到眼下,他变了好多。
但他一直都是她的抱抱龙……
她俯身,不想吵醒他,又想亲他。
最后僵持良久,她还是俯身,双唇轻轻在他唇间点了点,而后才笑着起身。
只是刚起身,腰上却被人环住,许娇见他没睁眼,但嘴角挂着笑意,暧昧道,“怎么不亲了?”
许娇叹道,“亲过了。”
“额。”他伸手将她扯回身下,“那换我亲。”
她还未应声,他吻上她双唇,亦抚上她腰间,两人的身影起伏交织在一处……
这两日,许娇想明白一个道理,不能晾宋卿源太久,晾太久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