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她一个人静静观看了电影,所有的剧情都能对得上,就连她的高光台词都一模一样,“妈妈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没有和你在一起,可是为了生活,妈妈不得不离开你……,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我好骄傲,妈妈所受的苦都值得了。”是朱萼华熟悉的脸,熟悉的话。她那一张娇艳无比的脸,在苇庄面前,好似渐渐变成了一幅画,融在水中,所有的色彩顷刻间褪去,全然变得苍白与陌生。一切都是为了演戏。她关了电影,走到室外去,那天天气不好,很快就下雨了,满目暮色,雨水打在她的脚边,打在她瘦高稀薄的影子上。已经是经年累月的事情,苇庄没想到她的记忆还如此清晰。小园刚才去洗了个澡,自己冷静了一会,觉得还是不能不做什么。总统套房里有好几个房间,小园她并不确定她在哪里。她找了一圈,似乎能确定苇庄在哪间房子了,她在房门犹犹豫豫的。淋浴的时候,她拼命地开动脑筋,她只能想到一个苇庄生气的原因,可能她不喜欢突如其来的事情?像她这种老总,应该是喜欢每件事情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因为自己没事先和她说跟她搭戏,所以她生气了吧?小园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了,因为在她的人生中,她找过哥哥,菜卷,合作的演员和她对戏,她甚至都拿施海试戏过,好像这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行为吧?不过这也只是她认为而已。她并不知道苇庄的想法。小园没想清楚,在她门口犹豫走了几圈,还是回自己睡的房间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床她是没法睡的,她照旧把枕头被子搬到地毯上,后背靠着墙。先睡吧,明天再解决。说不定,明天起来苇庄像夜雨淅淅沥沥,高特助难得清闲,很快就睡着了,她睡得正香的时候,一阵欢快的铃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高特助悚然惊醒,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再也没有比深夜的来电更恐怖的事情。她先抓过电话扫了一眼,暗卸下半口气不是家里的。再深呼吸几口,平稳的语气接起来,“苇总?”瞅一眼手表十二点四十。这么晚?而且有点奇怪的,苇庄并没有马上说话。高特助皱了皱眉,很快松开,她顿了顿,想要再问的时候,苇庄已经开口了,“alex,我的合约签了有多久了?”高特助,英文名alex,她照实说,“78天。”苇庄那边又安静了。高特助想了想,然后温声问:“苇总,您的头又疼了吗?”高特助到苇庄身边的工作时,正值华开发影视业务的期间。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讨论不完的议题,苇庄的几个秘书忙得脚不着地。也就是那时,苇庄患了偏头疼,严重起来夜夜失眠。后来找了医生咨询,外加药物的帮忙,病症才有所好转,再养了一段日子,才算是痊愈了。据高特助的记录,苇庄已经有几年都没有说自己头疼或者失眠了,她睡眠时间不长,五到六个小时就够,不会熬夜,长年保持这个习惯不变。突然深夜打电话过来,如果真的是旧症犯了,那么得空出时间来去看医生,还得与马秘书沟通情况再调整行程。可苇庄静了静,她说:“还好。”高特助继续问,“那……”她眉心跳了跳,“您是想提前结束和向小姐的合约吗?”这次苇庄沉默的时候更久,她说:“再等等,没事了,你休息吧。”结束了这次通话后,高特助倒回了床,打了个呵欠,翻个身。太累了,要睡饱她才有力气八卦。等明天睡醒她才捋捋思绪,弄清楚她老板为什么今晚如此反常。苇庄放下手机后,她走出了房间。屋子静悄悄的。她站了一会儿,裙摆摇曳中,她走进了向小园的房间,屋内开着一盏灰黄的壁灯,床上并没有人。苇庄沉吟了几秒,走了进来,走到了床的另外一边,才看到了她。灯光昏暗,她把被子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脸。这个位置,站在门口是发现不到的,必须得走到床的另外一边,她整个人缩着背靠床睡成一小团,感觉只有这种方式她才能睡得安稳。苇庄站在原地不动,目光落在她的睡姿很久很久,眉眼几不可察地一缓,眸间掠过一点难以解读的情绪。她倾近了些,影子落在小园的被子上。小园似有所感地皱皱眉,蹭了蹭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