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那地方干嘛,那地方前几天刚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年轻小伙拿着棒球棍活生生把人给打死了,听说还是什么全国冠军呢。”
简常念心里一沉,小心翼翼地看了谢拾安一眼。
“那……您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司机师傅开着车。
“这我就不知道了,调查原因那是警察该干的事儿,我就是一跑出租的。”
谢拾安又戴起了耳机听歌,唇角紧抿,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她烦躁不安的时候就会这样。
越靠近别墅区,她就越心急如焚,到了门口,推开车门,几乎是一溜小跑往里冲了。
“诶,还没给钱呢。”
简常念回身扔下了些零钱,也跟着跑了过去。
“拾安,拾安,你慢点儿,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剧烈运动!”
谢拾安咬着牙,一口气冲到了程真家门前,顿时怔在了原地,一片杂草丛生,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扔着一些垃圾和报废的旧家具。
院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又有工人从里面抬了电视机出来装上车,程妈妈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我买的时候这电视都五六千呢。”
“五百,最多五百,爱卖不卖。”
程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他手里把钱夺了过来,赔着笑。
“卖,我卖,屋里还有冰箱和洗衣机,空调你们也一并拆走吧。”
眼前这个衣着朴素,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她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
谢拾安走上前,试探着开口叫了一声。
“程……程阿姨?”
程妈妈转过身来,见是她,有些惊喜,片刻后想到自己儿子还在看守所,又红了眼眶。
“是拾安啊,你看这家里乱的,我就不请你们进来坐了。”
“阿姨,程真他……”
谢拾安刚提了半句话,程妈妈眼里隐忍着的泪水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身子摇摇欲坠。
她把人扶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阿姨,我刚去过看守所了,他们不让我进去探望,您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才好想办法帮帮程真啊。”
在程妈妈断断续续的哭诉里,谢拾安总算是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听到她说。
“我和程真他爸已经达成了共识,能瞒他一天是一天,就叫他在外面训练别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嘴上说着要在外面多玩几天,当天晚上却到了江城,还跑到了他爸爸的工业园里去,亲眼目睹他爸……”
程妈妈捂着嘴,泣不成声。
“没抢救过来……他才十八岁啊……哪怕是他晚回来一天呢,就一天……”
谢拾安坐在这里,浑身如坠冰窟,一股负罪感从头到脚深深地席卷了她。
是她,是她的那个电话催着程真回来的。
如果他不那么善良,不把她当朋友。
如果他可以晚回来一天,也就不用受这么大刺激,进而失手杀人了。
谢拾安无颜留在这里继续面对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