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休,我们还剩下多少人?”宁绎皱紧了眉看着韩休道。
韩休一番检数后,脸色有些难看地走到宁绎面前叹息道:“军师,我们还有七十三人。十五人受伤。”
“看来我们是很难熬过去了。”宁绎幽幽地说道。
“军师,我们必定与你同生共死。”吴崇铮铮地说道。
“既然有命活下去,何必要求死。”宁绎低次斥一声道:“这军中的奸细,还没有以命来告慰那些死去的兄弟呢。”
“奸细。”韩休皱起了眉:“今日之事,果然是有几分蹊跷。”
“这军中有奸细。”吴崇却是急性子道:“那傅珩没有来在谷口挡住援兵,必定是有意想要让我们死在辰军的手中,必定是见不得军师功高盖主。”
宁绎眯了眯眼地看向吴崇道:“你为何如此想?”
“戏文之中,常常有这样的奸佞小人呀。”吴崇依旧颇为义愤填膺地说道。
宁绎与韩休倒是忽然彼此一笑,因为吴崇的这番话少了几分烦忧,道:“王爷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二人既然有长久追随我之心,便应该相信誉王。”宁绎看着两人道:“他的才能不会比我差。”
闻言,韩休却是沉默下来,而吴崇也摸了摸鼻头,自知理亏道:“那军师我们此刻该怎么办?”
宁绎叹了一口气,抬眼忽然看到不知何时被几个士兵给点燃的火,赶紧起身将其踩灭道:“不能有火,否则会招来辰军的。”
“可是,军师·····”看到辛辛苦苦被燃起的火给踩灭的士兵却是有些忍不住地开口:“这太冷了。”
宁绎皱起眉头,看着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的将士,心中一酸,这到底也不是能够支撑得下去的办法。
这密林中的积雪不算浅,本来也就够冷了,此时却又飘起了小雪。只怕到时候他们没有被辰军给抓住,也会变成这雪地中的孤魂。
想到这,宁绎只能在心中慢慢生出一个主意,转头看向韩休与吴崇道:“我们不妨再冒一次险。”
吕天琛的确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胆量来找他谈条件,而且还这般从容不迫,仿佛这场对决中,输家并不是他一般。
“宁绎,你倒是的确有些胆量。”吕天琛笑着看着宁绎说道。
“我来了,而且还就站在你的面前。”宁绎却也是毫不示弱,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想要和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吕天琛冷哼一声:“你手中还有什么筹码来与我谈生意?”
“你如今不过是我手心的蚂蚁,我想要你死,你就活不过。”
“你以为江湖上的”一抹飞绫“会这么容易死吗?”宁绎说道,她的生意就是用她一人换取七十三人的性命。
虽然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对于这群在战场上陪她披肝沥胆的士兵,她无法不为他们谋得保全之法。
“你是”一抹飞绫”?”吕天琛这才对宁绎接下来的话有了几分兴趣。
他却是没有想到江湖上的“一抹飞绫”此时竟然栽倒在他的手中,甚至还如此狼狈地来与他“谈生意”。
“对。”宁绎毫不迟疑地回到道,随后袖中的飞绫一出,将一棵树的两枝桠给缚住,暗中用力,便顿时破碎成片。
吕天琛一见宁绎的此番展示,心中暗想:若是让天下人都知道盛朝军师被他吕天琛擒住,未必有多大的响动,可是若让天下人知道,一抹飞绫被他吕天琛给玩弄与鼓掌,必定是他扬名立万的好时候。
只要他吕天琛有了名气,也就有机会一雪前耻,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统统双倍奉还。
“你想要谈什么生意?”吕天琛想到此处,便心中颇有算计地问道。
“放了剩下的七十三人,我自缚双手。”宁绎定定道。
“你以为我为何一定会答应这个生意。”吕天琛颇有些玩味道。
宁绎挑起几分嗜血的笑意道:“时间越久,你必定越是忧心我的援兵一到,你反而难以脱身。而就算你非要赶尽杀绝,也必定只是拼个鱼死网破。而我若是不管不顾,自然是可以逃得出去的,而若是我逃了,必定会卷土重来。”
“你为自己埋下祸根,又是何必呢?”宁绎循循引诱道:“而你若是抓住了我,盛朝必定会失去几分军心,到时候你反而更加容易一招制胜。”
吕天琛不得不说,宁绎的话未必没有几分真意。他不想为自己留下一个敌手,何况是一个极有可能打败他的敌手。
“既然宁军师想得如此透彻,这笔生意岂有不做之理。”吕天琛看着宁绎假意地一笑,可是宁绎却还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冒险,她又受到眷顾。
随后,宁绎便任由扑上来的几人将她的手反绑在身后,看着缓缓飘落而下的小雪,慢慢在嘴角染上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