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喝那么烈的酒。他轻嘲。
没有任何交集,梁砚成喝完自己那杯打算离开。
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第二次路过她身边,他从容掠过,只是这次突然听到了点声音。
纯正的中文,和此时午夜pub的环境有些突兀。但指向性很明确,因为是中文,所以只可能是在同他说话。
他顿下脚步,听到她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有烟吗。”
很哑,或许长时间不吃不喝只有烟酒,就是她现在这副模样。
梁砚成皱了下眉,反感:“没有。”
他没等对方再开口,径直出了门。
英国的天微雨连绵,街角路灯在雨雾中格外氤-氲。他一路绷着脸走过街角,余光瞥到便利店荧光色的招牌在雨中惹眼闪烁。
说不清为什么,他鬼使神差进去买了包烟,女士的。
出门两步之后忽然折返回去,再出来时风衣口袋里又多了包男士烟。
还是刚才那家pub,只是出来走了一圈的工夫,里边客人变少了许多。
他把兜里那包男士烟啪一声丢在吧台上,面色不佳。
见她望过来,借着灯光才看到刚才没看清的,她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动了动薄唇,声音很冷:“刚好摸到外套口袋里有。”
躺在吧台上那包烟不是簇新的,开了封,里边空了一半有余。
池颜点了下头,“谢谢。”
声音还是沙沙的,像万千棱角,开一句口扎一下心底的柔软。
她敲出一支烟,夹在指尖,动作看起来并不娴熟。
沉默半晌,她突然抬头:“借个火。”
这次的沉默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更长,长久的对视之后,能看到梁砚成腮边骨骼动了一下,说:“……没有。”
“哦,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她猜到了什么,只是低头短促地笑了声,转身去找酒保借火。
出门右转有块通风的公共区域可以抽烟,两三烟鬼聚在一起边吞云吐雾边胡乱聊着。池颜探身往酒保指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
她从高脚凳上下来,迈出两步忽然顿了下,转身朝他扬了扬指尖的烟:“谢了,还有事吗。”
“没有。”
“嗯,那谢谢。”
她再次道完谢,趿拉着脚上那双细高跟往抽烟区走。
白皙脚踝上银白色的扣亮得晃眼。
梁砚成站在原地,看着她问里边的人要了火,低头抽了一口。长发披散而下,她抬手抵了下鼻尖,像被呛到但又没好意思咳,硬憋着,眼角通红。
下一秒,眼泪都像要下来一样。
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出门路过那片区域时,冷着神色留了句话。